現得像個普通受害人一樣,遲疑地看著槍, 似乎不太相信那是真的,但又不敢冒險拚命,隻能乖乖聽話。

出門時他們換了個姿勢,董姣姣站到謝祁連身邊,槍抵著他的腰部,這把槍很迷你,所以兩個人離得近,外人也看不出來。

董姣姣就這麼領著他穿過校園,走到停車場,示意他坐進一輛黑色的豪車。

車裏已經有一個有點謝頂的中年男司機,但一身西裝革履,打扮得更像成功人士而不是開車的。

董姣姣一坐進去就難掩激動:“走,走!王副校長,拿到了!”

開車的中年人果然就是一直沒露麵的副校長,謝祁連抬眼看了一眼,微微驚訝:“替命?你身上有兩個命格,一個自己的,另一個是誰的?”

王副校長一愣,轉頭道:“把他眼睛蒙起來!別讓他亂看!”

“沒什麼必要。”董姣姣不以為意,“反正他也看不多久了。”

謝祁連驚訝,語氣裏暗藏一絲喜悅:“哦,原來你們準備殺我滅口啊?”

這劇情真是一波三折,急轉直下。

“這個瓶子裏有一部分林老師的骨灰,你們是知道的吧,林老師多半就是校園異象的導huo索。”謝祁連自顧自地說起來,兩個人的表情都沒什麼太大波動,所以謝祁連這句話是肯定句,他歎了口氣:

“其實,今天的董老師太急躁了,如果你不劫持我,按照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我會得出一個林老師被校長殺害並以邪術養鬼的結論,作惡的是校長和被他用邪術戕害的林老師鬼魂,壓根不會牽扯兩位。沒準我還會出手,把林老師滅了呢。”

董姣姣的臉抽搐了一下,她確實是看見林斕骨灰瓶子時太心急了,不過她並不想讓王副校長被謝祁連的話影響,立刻說道:“就憑你,妙蓮觀都拿林斕沒辦法,你?”

妙蓮觀……那些道長們沒辦法對付的,隻怕並不是林斕。

於是謝祁連微笑,不再說話。

車子一路行駛,開了很久,一直開出市區,在天徹底黑下來之後,開進了一個郊區的莊園別墅。

王副校長嘀咕了一句:“今天這破車怎麼感覺這麼擠啊……”

聽者有意,董姣姣神經兮兮地抖了一下,看著隻坐了三個人的空曠豪車,抵在謝祁連腰上的槍有些抖。

秦峰:“這個副校長還挺敏銳的。”

車裏其實坐著兩個人,四個鬼。董姣姣坐在駕駛員背後的位置,謝祁連挨著她坐在右側,不過位置稍微偏向中間,另一邊的空位上坐著活人看不見的秦峰,前排的副駕駛上是瑟瑟發抖的方曉年,方曉年手裏還拿著一份數學卷子,因為林老師和他擠在一個座位上,車開到一半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被觸動了神經,掏出一份卷子,非要方曉年做。

被一雙空洞洞的血眼眶子盯著做題,求生欲使得方曉年的準確率瞬間高達90%,林老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下車!”

王副校長打開車門,十分粗魯地將謝祁連拽了下來,並且掏出了一根黑色的皮繩,將他雙手手腕牢牢捆在了一起。

這中年人每推搡謝祁連一下,身邊某位無常的臉就黑一個色號,最後空氣裏的陰森氣息連方曉年都開啟震動模式了,偏偏他自己毫無察覺,一路押著謝祁連進了門。

這不是個普通莊園,門口的壁燈是個通陰燈。

見到那燈,謝祁連對著空氣眨眨眼睛,秦峰比了個OK的手勢。

門裏一地蠟燭,擺著一個法陣,和初見楚彧的那個很像,也是邪修們的常用法術之一,不過沒有當年賀氏集團那個那麼凶,這個法陣隻是轉移部分命格,比如單獨攫取受害人的財運之類。

法陣裏有一個椅子,上麵綁著那位胖校長。胖校長一抬頭看見謝祁連,無比驚愕,然後再一看見他手裏的瓶子,臉色瞬間變得灰白灰白的,若不是肩上陽火好好的,謝祁連都要以為他散魂了。

“功虧一簣啊……”胖校長頹喪地垂下頭。

王副校長與之相反,露出一個喜悅諂媚的笑臉,走上前去:“屈董事,我們找到了,姓李的把那女人的部分軀體做成瓶子,這些年竟然一直光明正大擺在桌上!”

背對眾人的沙發上,一名年輕男人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謝祁連,嗤笑一聲,走到胖校長身邊:“怎麼樣,姓李的,還跟我嘴硬?你真以為我永遠找不到,活的林斕都被我搞死了,你指望她死了能保你,還用她的鬼魂在學校製造鬼域擋我,你擋得住我?我爸死了,我現在是正大光明的校董,那學校已經是我的產業了!”

李校長忽然一口衝著年輕人的手咬過去,年輕男人一早防著,迅速抽手,李校長的牙咬了個空,發出嘎嘣一聲脆響,自己把牙崩出了血。年輕人怒而抬手,一巴掌打過去,打掉了他一顆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