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前是文清與路遙,然後是趙明朗和陳鐸。
帆拉起來了,在人力、風力的作用下,木筏逐漸遠離了海灘。
片刻之後,幾人看著那若隱若現透著點點微光的孤島離自己越來越遠,心中俱是悲喜摻雜。
木筏會漂向哪裏?
她們能幸運的遇到漁船被搭救嗎?
海上會一直風平浪靜嗎?
前路茫茫。
一切未知。
患得患失
前路茫茫。
一切未知。
葉離一邊劃著,心中卻絲毫不敢懈怠。
她的目光轉向黑幽幽的海麵。
海上詭異叵測,風大浪大,她們即使逃出海盜的魔抓,但是能否安全上岸,還是未知數。
現在隻希望盡快漂遠,盡早遇到漁船。
風有些大。
木筏在海上不斷起伏著。
加了鬆脂的火把被風吹得搖曳不定。
顛簸中,酒醉的周文清早已忍受不住,吐了個天翻地覆。
葉離讓路遙去照顧一下,半天卻沒見他動彈。
周文清還在筏子上痛苦的趴著。蓑衣已經浸到水中。
葉離無奈,隻得放下漿,將周文清拉到自己身旁。
她的這番動作讓木筏晃得更加厲害起來,幾人身上均濺上了海水。
路遙輕輕哼了一聲。
木筏的顛簸讓趴伏著的周文清也輕輕哼了一聲。
與路遙不同的是,他的這聲輕哼卻是痛苦無比的呻[yín]。
此刻的他似掙紮在地獄中。
五內翻湧,渾身猶如火烤,頭漲的象要爆裂,人暈的恨不得死去。
夢中那種溺水前的痛苦、無助、絕望又排山倒海般湧了上來,他本能的死死抓著木筏。
“是我,鬆手。”
非人的折磨中,一道清涼的聲音傳了過來。
周文清心中一暖,長長的鬆了口氣。
是她!她來救我了!
於是鬆開了手,感覺到自己偎進一個同樣清涼的懷抱中。
安心的睡了過去。
葉離打開他的包裹,拿出幾件長衫,統統給他套在身上。
然後將幹糧、水囊等物重新包好結實的係在他的腰間,用蓑衣將人圍住。
葉離一手擁著周文清,一手劃著漿。
自己累一點無所謂,她不能讓他在這個當口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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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長夜終於過去。
當東方的第一抹霞光穿過清晨的霧靄照上海麵的時候,那瞬間蕩起的萬點金光明媚了整個海麵,美麗燦爛的宛若仙境。
就在這金光閃爍的璀璨裏,一隻小小的木伐正靜靜的隨波逐流。
木筏上,幾個人依偎在一起。
許是感受到明亮的光線,葉離揉了揉眼睛醒了過來。
轉了轉酸痛的脖子,看著木筏上依舊沉睡的人,看著遼闊的碧藍海麵,終於意識到她們真的已經逃出了荒島,自由了!
她的心,像眼前溫情脈脈的浪花,輕靈的在陽光下跳躍著,柔柔的舒展著。
平複下心中的激動,葉離帶著尚未退卻的笑容,轉而看向自己身邊的人。
沐風倚在她的肩頭,路遙趴在腿旁,周文清靠在她的懷中。
另一端是趙明朗和陳鐸相互依偎著。
葉離不放心兩人,走之前便嚴令她們保持距離,看起來她們是聽進去了。
葉離見腿上那個從自己照顧周文清開始便又在鬧別扭的人,可憐巴巴的蜷縮著身子,皺著眉,似乎睡的並不安穩。
他蒼白的臉上殘留著飛濺上來的水花,在陽光下閃動。
她微微搖了搖頭,伸手給他揩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