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惆悵逐漸泛濫。
火把搖著落寞的光影,掙紮在不時掠過的風中。
秋蟲寂寥的低鳴著,時斷時續似在嗚咽。
周文清就這樣孤獨的躺在暗影中,默默思念著那個女人。
想到她清澈的眸子。
想到她關切的輕喚。
想到她溫柔的碰觸。
他的唇角微微揚起……
隻有此刻,他眼中的笑意才是真實的。
也隻有此刻,他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他在心底輕輕觸摸那個溫暖的名字——
葉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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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離忙碌在曲折的小路上。
繩子已經編的很長了,放在外麵太過顯眼,得放進周文清的“兔子窩”裏了。
好久沒見到周文清了。
他應該早都恢複了吧。
雖有些掛念,但也知道他肯定能繼續得到大姐頭的寵愛,倒也不是很擔心。
海盜們篤定沒人敢逃,因為逃跑的下場等同於自殺,結果就是一個字:死。
因此她們並不會去上山搜查什麼。
可是她們不搜,並不意味著繩子就是安全的。
周圍有的是虎視眈眈盯著的人,有的是想置他們於死地的人。
因此葉離擔心繩子被其他人發現,猶豫再三她還是硬著頭皮去找周文清。
在去找他的路上,葉離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忐忑著。
她擔心自己去的時間會不湊巧。
要是跟上次那樣……
剛走到半山坡,葉離便停下了腳步。
這群禽獸果然又在……
葉離聽到那□的聲音,掉頭就走。
沒想到剛走幾步,突然被人拉到了一旁。
葉離抬頭一看。
“文清?”
周文清微微一笑,“是來找我的嗎?”
葉離繃緊的肌肉頓時一鬆,心情好轉起來,對他點點頭。
看起來他的臉已經恢複如初,依舊白皙如上等瓷器的釉麵。
“剛才還以為……”
“都被人警告了,還能不知趣?總得給人家點機會不是。”
葉離看著眼前人一臉的笑,恍惚了片刻。
這個家夥的笑容太有殺傷力了,怪不得那海盜頭子一直寵愛於他。
現在正是個機會。
葉離將事情一說,兩人很快一前一後進了他的“兔子窩”。
葉離放好繩子,又將路遙找到的老陽子葉子交給他。
“這個你拿著,或許會用到。”
她看了看牆角,水囊似乎又多了一些。
運鹽的海盜船前幾天來過,看來淡水又被他搜刮來不少。
“傷都好了?”
“都好了,讓你擔心了。”
“還得多注意身體……”
葉離這話一出口,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妥。
這原本很普通的客套話在此時竟似帶了點顏色,變得曖昧不清起來。
於是,她立馬打住。
周文清應道,“會的。”
他的麵孔隱在黑暗中看不到表情。
“兔子窩”的空氣流通不暢,讓人有些憋悶。
於是葉離便道,“那……沒事了,我們回去把。”
說完,徑自飛快躍了上去。
片刻之後,當她看到周文清費了半天勁拽著繩子艱難爬上來時,又是一陣懊惱。
她搞不懂自己怎會突然間在他麵前失了常態,如此火燒屁股的先急著出來,問也不問將他晾在身後,連點風度都沒有。
天有些陰沉,風有點涼。
周圍一片寂靜,隻聽到風掠過樹葉的唰唰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