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城渾身散發著冷冽之氣,哪怕是顏如玉都不敢上前勸告一句,顏母想說些什麼卻被顏父使了眼色,隻好打住。
每一秒的時間都那麼難熬,在安舒窈進急診室的時間,顏城也彷彿經歷了一回生死。
有驚無險。
安舒窈沒有大礙,孩子也是,醫生說,幸虧發現的及時。
「她應該嚇著了,所以發高燒,加上孕婦近來食慾不好,抵抗力沒有那麼強。」
醫生在安母謝了又謝的聲音裡離開,安舒窈也推進了病房,一家人剛想上前看看還在昏迷的人,顏城就在這時開口了。
「我想一個人陪著她。」
那個霎那間,他誰也不願意相信了。
他的小姑娘,從今以後,由他自己看護就好。
安母雖說是生母,可知道女兒脫離危險也就鬆了一口氣,她並不幹涉年輕人,跟顏母道了別便回去煲湯,等舒窈醒來時喝。
顏城在病床邊坐了整天,直到夜色漸濃,淩晨過後他受不住倦意小瞇了一會兒,就是這麼一會兒,迷濛間緊了緊手臂,懷中的空蕩令他一下子驚醒。
顏城猛然間坐起來,四下張望之後沒有看到人,已經非常熟悉的心亂如麻,他開了門就往外麵走。
十一月份的夜裡很涼,顏城找到她是在走廊的盡頭,女孩子穿著單薄的衣裳,靠牆蹲著,伶仃可憐。
顏城隻覺得心都要碎開了,他很輕很慢的走過去,小姑娘聽到了聲音抬起頭,眼眶紅紅的。
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可是又什麼都想說,所以這是有生之來,顏城的頭一次,那般語無倫次,顛三倒四。
「安安,對不起,我沒有做到,對不起……我答應你一周就回來的,是我錯了。」
顏城並不知道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可是他總覺得,倘若如約而至,這件事,他絕不允許它發生。
女孩子身體凍的有些僵,顏城嘗試著將她抱在懷裡,不想平靜的舒窈「哇」一聲便哭了出來。
「顏城,對不起……我對不起……」
又換成她開口道歉,可是顏城怎麼敢接受呢?他那麼不好,做不到對她承諾的事,怎麼敢接受她的道歉?
顏城很想清楚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她嚇成這樣,然而再她的再三誘哄下,安舒窈也說了。
聽完那些,顏城除了心疼就是心疼,用體溫暖著身前的小姑娘,他用盡一身的溫柔開口。
「告訴我,安安為什麼要半夜跑出來?」
提起這個,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的安舒窈又哭出來,一聲接著一聲的啜泣。
「孩子沒有了,我怕你生我的氣,怕你不高興……」
原來她擔心的是這個,她以為孩子沒有保住嗎?還擔心他生氣……
顏城滿腔情緒不知該怎麼表達,隻是他怎麼會生氣呢,且不說孩子還在,哪怕真的沒有留下,他又怎麼會因為這個就對她不高興。
「安安,讓我告訴你,孩子還在這裡。」顏城用手貼向女孩子的腹部。
抽抽噎噎的聲音頓時停了,安舒窈眼裡還含著淚,聞言輕輕摸上去,問:「真的嗎?可是,我明明流血了。」
顏城苦澀的點點頭,輕吻著她溼潤的眼角:「是啊,所以往後的日子要好好調養,留院休息。」
這樣的一天,晚上大家都睡得不好,顏母自認責任最大,一清早便往醫院裡跑,她找到顏城總想說些什麼,而顏城都懂,他不願意再提那件事,隻想慶幸,他的小姑娘安然無恙。
顏城不放在心裡,顏母就釋懷了,說起來還是心有餘悸,所以一連好些日子,補湯送的格外勤。
多重的調養下,安舒窈的氣血總算好了不少,這一天午後顏城又拿來一壺湯餵養她,起身安舒窈還是喜歡喝的,可是每天如此當然會膩,便扯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