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段(3 / 3)

這是虎翼關不遠處的後方營地。我放眼望去,不遠處錯落的全是營帳,盡管我眼神不好,但還是發現,似乎我的這個帳子相較大部分的帳子都大了幾分,不由一怔——不出意外,這應該是靜王爺的專屬營帳吧。

而我住他這裏,朱離,又住了哪兒?

信步向山坡處走了一段路,有兩個士兵巡視而過,見是我不由一怔,剛要行禮,忽然向我看了一下,眼中似乎閃過驚怔,而後才行禮:“見過王妃,見過水大人。”

我轉身,卻見身後不遠處,靜靜立著的水清揚。而隱約見那月白色的外袍上落滿的雪花,隻怕他在這裏站的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水清揚略一頷首,兩個士兵向我躬身行了一禮後,繼續巡查遠去。

待我回首,卻見水清揚轉身欲走,而我乍見故人,我心中欣喜,不由追了過去。要知當初得知姬暗河的叛逃以及張義帶了眾多兵馬攻向虎翼關種種風波,我還在擔心他的安危,於是向他走近,揚眉向他故意開著玩笑道:“水院判成了水大人?水大人慢行……”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授,臨危受命被封為參將,受靜王之托與左前校尉陸言負責此次與西遼諸部談判與開戰事宜。”

從太醫院院判到參將,這身份轉變也太快了點。不過我忽然想到,隻怕是因為姬暗河突然叛離,何況“將在外軍令不授”一事還真有等商榷,隻怕此處戰事一了,江山即將易主,朝中更是大換血,水清揚別說是參將,更高的權力也是可能的。

於是我不由笑道:“那麼還真是恭喜水……水大人了。”

因為話說到一半,我忽然覺得水清揚的語氣不對,見我上前,竟然退了兩步,於是我也止住步子,便刻意疏離了以往的稱呼。

他忽然盯著我不語,神情漠然。我隻覺得自己的一腔熱情瞬間被他的冷淡澆滅,不由有些氣惱,便抬頭與他對視,可轉念間卻思及他一次次不離不棄的救我於危難——他雖然為人清狂不羈,但待我一向極是溫和寬容,不免忽讓我心頭酸楚,隻與他對視了一眼,便垂眸錯開了眼:“你這是……怎麼了?”

忽聽他道:“靜王妃這是責怪下官沒行跪拜之禮麼?”

他淡淡的語氣和恭謹的表情聽得我心中怒火中燒,不由冷笑道:“豈敢豈敢,賤妾一介女流,怎能讓三品參將跪拜,水大人如此說,豈不要折煞賤妾……”

話未說完,卻聽他咚的一聲猛地跪下:“臣水清揚參見靜王妃,還請王妃恕臣失儀之罪……”

我卻再也繃不住,一把衝過去拉他:“水清揚,你瘋了是吧……”

我去扯他,他卻動也不動,漫天的雪映著他麵上的蒼白:“靜王妃請自重……”

“重什麼重,我幾斤幾兩重你還不清楚。”我被他的淡然的目光看得愈發的驚慌失措,卻怎麼拉他他也不動,於是,他不起來,我便陪他跪在地上,麵麵相覷。

他麵色終有絲動容:“你……王妃這是做什麼?” 靜了片刻,他卻是向後挪了半步,“王妃若沒有別的吩咐,容下官先行告退。”

“水清揚你到底想幹嘛,我怎麼招你惹你了,你非逼我死在你麵前是不是……” 我見他真的要走,情急之下便去拉他的袖子,但突然,我意識到手中他的袖子竟是……空的?

我的心頓時揪起一團,不管不顧伸手就去撩他身上寬大的袍子,他另一隻手突然緊緊攥住我的手,我用力抽,卻怎麼也抽不動,另一隻手又去掰,卻覺得他的手跟鉗子一樣緊。

“水清揚,你放手!”我由心底帶了驚懼,不由放聲大叫,在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