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當時找不到,現在肯定也找不到。
不過是白費力氣。
緋蛾這個人啊,擰得很,誰說都不管用,聽再多勸,也是笑笑了事,然後繼續找自己的。
這一找,就找到了東海邊,聽說東海之上有仙島,名蓬萊;蓬萊之上有仙人,可解千愁。有願望啊,就去問問。
若是有緣人,說不定蓬萊仙就幫你實現願望了。
蓬萊不過是個傳說,信不信,全在己心。
緋蛾想了三天,還是決定去買一艘船,用上自己所有的積蓄,換來一艘小漁船,就這樣搖搖晃晃出海去。
跟著太陽走,也許就能找到蓬萊了。
蓬萊仙島,或許遠,或許近,端看是不是有緣人。
緋蛾架船第九天,遠處有座煙雲繚繞的島,看不清麵貌,不過現在對麵那座是不是蓬萊島他都得上去——他船上快沒柴了,再這樣下去,他會餓死、渴死在船上。
船漸漸靠近小島,上頭忽然落下一片雲來,托住緋蛾,送他上島。
“誒?這是……”緋蛾有些慌,又不敢亂動,怕掉下去摔死。
白雲送緋蛾到小島最高處,頂上有個亭子,四周花團錦簇、白雲飄飄,宛若仙境。
緋蛾在白雲停下之後跳下雲朵,小心翼翼地避開腳下的花朵,走向亭子。
亭子裏有兩個道人在對弈,局勢難分難解。
“哎喲,來了個老朋友啊。”穿灰色道袍的道人對緋蛾招招手,“緋蛾,許久未來了。”
緋蛾回頭看看,又轉回來,指指自己:“我?”
穿紫色道袍的道人也轉頭看向亭子外的緋蛾,同他說:“緋蛾仙君,天帝在龍宮被龍王灌醉了,你且等一等。”
緋蛾實在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便上前一步解釋說:“二位道長,小的確實叫緋蛾,不過可能不是你們認識的緋蛾仙、仙君。”
兩位道人對視一眼,皆是笑而不語。
“……而且,小的想問問,這是不是蓬萊?”緋蛾緊張地問。
若這裏不是蓬萊,他就還得繼續往前走,聽說蓬萊隻要一直往東就能到;當然,如果蓬萊仙不願意見他的,就算是走到天荒地老也是不能到蓬萊的。
穿灰色道袍的道人大笑:“哈哈哈哈……這裏便是蓬萊,緋蛾,你且等一等,你找的人,很快就來了。”
“當真!”緋蛾情難自已,激動得握起雙拳。
“當真,現在,不妨過來看看棋?”灰色道袍的道人又說。
緋蛾看了看天色,覺著還早,便點了點頭,走進亭子裏看他們下棋。
這一看,便不知今夕是何夕。
好似沒有過去多久,可潮水已經起起落落好幾個來回;若說過去很久,天上太陽卻從未落下過。
那一盤棋局,在緋蛾亂指手畫腳之後,以灰色道袍的道人獲勝而告終。
紫色道袍的道人指著灰色道袍的道人冷斥:“你每次都喊緋蛾仙君過來,你等著,下次本座非得挑緋蛾仙君不在的時候贏你!”
說罷,那道人拂袖而去,氣哄哄的,看起來十分氣急敗壞。
緋蛾茫然地看著紫色道袍道人的背影,輕喃:“那位道長為何總喚我緋蛾仙君?”
“因為你就是呀。”
溫柔繾綣且慵懶的聲音在緋蛾身後傳來,緊接著,緋蛾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白底金絲繡龍紋的廣袖映入眼簾。
這白金色,恁地眼熟。
緋蛾緩緩抬手揪住順垂的白色袖子,有些茫然:“門主?”
歸淵伸手捂住緋蛾的眼睛,輕聲在他耳邊說:“阿緋,我回來了。”
記憶一瞬間回籠,一重天仙宮上的嬉鬧,進入輪回前,緋蛾自己暗搓搓的笑意,等著看歸淵好戲的眼神……
一切都想起來了。
緋蛾無奈拉下歸淵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說:“陛下啊,這不合規矩。”
哪有曆劫的仙人劫還沒渡完呢就恢複記憶了?
也就天帝、釋迦牟尼這些超脫六界之外的神佛能隨隨便便恢複,他們這種小仙人都得曆完劫才能想起來前世今生。
“朕就是規矩。”歸淵鬆開緋蛾,繞到他身邊坐下,“蓬萊仙人,許久沒見,棋藝變好了。”
緋蛾扯了一下歸淵的袖子:“陛下,您這樣不合規矩,趕緊將小生的記憶封了,這還沒結束呢。”
蓬萊仙人收起棋子,同緋蛾說:“緋蛾啊,不急不急,來了就先好好玩兩天唄,反正這劫數也被星盤弄得亂七八糟,不礙事。”
歸淵十分讚同:“對啊,阿緋,本來劇本裏是沒有洪水的,突然出現,我們玩兩天再回去。”
這麼一說,緋蛾便想起原先看到的話本。
本子呢,是月老寫的,肯定是個溫暖的故事。
年少落魄的千機門門主墜入山崖,苟活下來之後,遇見一個與他差不多年紀的少年;少年溫柔愛笑,有時候路過,還會分給千機門門主許多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