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弘曆也沒有提過福如的事情,我還以為這件事就此了結,現在皇太後忽然問起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不會知道了監牢裏邊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叩了個頭,我猶豫著回答:“回老佛爺,奴婢記得福如,曾經和奴婢的額娘同為密雲縣女禁的禁子。”
皇太後哼了一聲:“你額娘涉嫌殺人一案,福如不過秉公刑訊,可惜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把威風都使到大內監牢裏邊去了,容芷蘭,你可知道福如得罪了誰嗎?”
我隻能叩頭,不知道如何分辨,看來有人收拾了福如,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可是現在極力否認,皇太後未必肯信,而且還可能把那個幫著我收拾了福如的人給出賣了。
這次皇太後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皇太後哎了一聲,衝著胡太醫道:“你也不用擔心皇帝怪罪於你,依脈象看,容芷蘭腹內的胎,該是先帝爺的?”
好,真好,這樣才夠絕。
弘曆應該沒有隱瞞她,說出荷塘媾和之事,她現在居然還揣著明白裝糊塗。看來皇太後當時隻是迫於母子之間的情感,才肯妥協一步,她從心裏頭就沒打算放過我。
胡太醫連連叩頭:“回老佛爺,奴才,奴才當時草草診過,按時間算,應該沒錯。不過,不過隻是診視而已,沒有做具體推斷和檢查,而且奴才一個人,也不敢妄斷。”
他的話,說得含糊圓滑,皇太後顯然很不滿意,但是也挑不出太多錯處,現在這個胎兒也沒有了。
又是一陣沉默,聽得皇太後金指套互相摩攃時發出的聲音,很尖銳刺耳。
旁邊烏雅格格屈下膝:“老佛爺,奴婢可不是喜歡搬弄是非的人,如果不是為了老佛爺,為了萬歲爺,奴婢絕對不會說人是非,就算讓人誤會奴婢,奴婢也不覺得委屈。在密雲的時候,奴婢就認識容芷蘭,她在密雲縣赫赫有名,比奴婢還有名。”
有名兩個字,咬得非常重,這言外之意,就是白癡也都聽明白了。
皇太後笑了一聲:“那到難得,難怪招人疼,原來如此。”
烏雅格格又道:“老佛爺,當時容芷蘭和奴婢說過,她們家卑賤寒微,她額娘的差事就是羅帶輕分換來的,所以她也要勾引上知縣老爺的公子惠喜阿,做有錢人家的小老婆,總強過嫁給普通人,這是容芷蘭的原話,奴婢鬥膽說出來,褻瀆了老佛爺的聖聽,請老佛爺恕罪。奴婢身邊的妍盈是當日服侍過惠喜阿的妹子,穆湫的丫鬟,容芷蘭和惠喜阿的那些事兒,妍盈知道得一清二楚。”
氣氛又為之一凝,我已經不再擔憂惶恐,事到如今,怕也沒用。
而且來的時候,永璉已經醒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去找弘曆,隻要我能挨過一時半刻,容芷蘭的前事,我是一點兒也不知道,她就是用上非刑,我也招不出子午卯酉。
妍盈被推了出來,我抬頭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會說些什麼。她沒有看我,低著頭,跪下給皇太後叩頭:“奴婢妍盈叩見老佛爺。”
皇太後嗯了一聲:“起來吧,丫頭,你別害怕,有什麼隻管說,不許撒謊,誰敢嚇唬你,我給你做主。”
又叩了一個頭,妍盈的聲音有些沙啞:“回老佛爺,奴婢不敢說謊,自從奴婢跟了格格以後,格格對奴婢非常照顧,今天也是格格非要奴婢過來。但是奴婢不是糊塗人,格格對奴婢好,奴婢感恩戴德,但是要奴婢信口雌黃,無中生有,奴婢卻不敢也不能這樣做。”
這話鋒有些不對,烏雅格格在旁邊厲聲道:“妍盈……”
隻憑著她如此的不冷靜,就不算陰險深沉的人,這個時候,怎麼能如此激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