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許多多的bear下邊,還有其他人的名字,熟悉而親切,雖然都是女孩子,我還是樂意把她們叫做兄弟。
手指反複摩挲著手機屏幕,那些熟悉的名字就在裏邊,還有那些短信,很多我都可以背得下來,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無法再看到,充電器也在包包兒裏邊,我去哪裏找充電的地方?
扔了?還是覺得不舍,就算開不了機,那些美好的回憶還在裏邊。
手機並不大,也不算厚,在手心顛來倒去地擺弄一會兒,我把鞋子脫下來,拆開了繡鞋的底兒,將原來納得密密匝匝的鞋底,用刀子挖了個方洞,將手機塞到裏邊,然後又重新上了鞋幫。上天保佑這機子夠結實,好在容芷蘭還算是身輕如燕,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也重不到哪裏去。等進了宮,不是要穿著花盆鞋嗎,腳心凸出來的部分是木頭的,在那個木頭疙瘩裏邊挖個洞藏手機,應該更不容易被踩壞。
那些方的圓的白色塑料瓶子裏邊的藥片,我現在已經用不著了,容芷蘭雖然長得一朵花兒般嬌柔,身體卻像牛一樣結實。以前要是如此難過,早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那時候寫文寫到悲傷處,必須停下來吃藥,才能緩解從心區輻射到喉嚨的劇烈痛疼。
很滑稽吧,電腦桌邊,除了煙,酒,咖啡,還得有一瓶速效救心丸或者硝酸甘油。
現在,除了雙眼哭得紅腫外,絲毫沒有引發舊疾的跡象。
隻是這些藥片,還是應該留下來,有病需要吃藥,有時候沒病更需要吃藥,如果有天,我要是淪落到比穆湫還慘的時候,這些藥片,起碼可以送我一程。
想了又想,將一隻繡工精美的荷包打開,把裏邊的香草掏出來,將所有的藥片都混在一起,塞了進去,鼓得像一隻豬仔,實在難看,隻好貼身掛在裏邊。
身份證,銀行卡,還有和bear的合影照片,這些東西還是扔了,哪天穿回去可以補辦掛失,否則用不上還好,別再惹出什麼麻煩來。
一把小巧玲瓏的蒙古彎刀,娃娃送的,她的家住在蒙古,人在西安流浪,在享受了她寄來的奶酪、牛肉幹和蒙古彎刀之後,我開始惦記西安始皇陵墓裏邊的兵馬俑,娃娃哭著說,姚言,那個東西太大太重了,娃娃實在偷不來,不然娃娃擺幾個兵馬俑的poss,給你照幾張相片行不行?
這東西,也不能帶去,還是讓烏秀替我保存著。
還有好幾本詩集,書封後標著出版社和定價,自然也帶不了。
幾支水筆,一個厚厚的日記本,日間雜事,偶然的感慨,隨時湧出腦海的詩句,還有故事情節的設定和修改,我都喜歡記在上邊,付之一炬,實在可惜,在屋子裏裏邊轉了好幾個圈兒,最後還是把日記本用膠帶黏住了,藏在躺櫃的底下。
古時候的躺櫃和棺材差不多一般大,份量也不輕,如果不是搬家或者抄家,輕易都不會搬動它。
翻來揀去,還有半包煙,一隻打火機,還有些廉價的化妝品和生活用品。
一個下午,半包煙解決掉,打火機留下來,剩下的東西統統丟棄。
晚飯的時候,烏秀回來,滿臉倦意地坐下來,飯菜已經做好,隻是她一箸也沒有動,破例地喝了兩盅酒,神色抑鬱:“她額娘沒死,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