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赤紅的眼睛沒有任何感情地望著他的方向,喉嚨裏持續發出低吼聲。
舊日裏或嚴肅或冷傲、或柔情或無奈的俊朗麵孔,公園裏看著他和瑩瑩笑鬧間不經意露出的淡淡笑容,執行任務時撐在他身後的堅實胸膛,激情時緊緊纏繞他的雙臂,廚房裏舉著麵粉互相揮灑打鬧的兩個身影,全都化在對方那雙死灰一般的血染的眼裏,破了碎了。
他是給自己騙了,那些都沒有了,早就沒有了。
他退了一步,按住對方腦袋的手鬆開,改成雙手握槍。
“是我的錯,沒有聽你話!最後一個任務,我失敗了……”
一滴淚從隨便眼中淌出來,滑過臉頰上那道長而醜陋的疤痕。
“以前任務失敗,都是你在幫我善後,這次……隻能我自己!”
他閉了眼,扣著扳機的手指劇烈地顫唞著,緩緩曲起來。
“……嘲……”那隻喪屍一動不動地看著槍口,仍是沒有掙紮。
隨便的手抖著,一直一直抖著,曲起一半的手指……卻完全曲不下去。
“啊……哈……”他大口喘著氣,好象被無形的壓力逼得不能呼吸一般。
“……啊啊啊啊——!!!”
他丟了槍踉蹌著退後了好幾步,一直退得撞到後麵牆上,雙手抱頭彎腰痛苦地哭喊起來。
“啊啊啊啊啊——!!!”
下不了手!下不了手!無論如何都下不了手!!
始終還有希冀,它沒有反抗,它沒有咬自己,也許不是它,也許真的不是它,它不會主動傷害人,它隻吃自己帶去的腐屍,那個洞隻是它怕被其他人發現,為了方便逃跑才挖的,或許還根本不是它挖的,或許以前就有,或許它什麼都沒有做,丁丁是自己跑了出去,賴老板娘是來之前就被咬了,阿貴……阿貴是意外……或許是他亂跑了進來,嚇著它了……\思\兔\在\線\閱\讀\
——這樣的解釋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哈……嗬嗬嗬嗬…………哈哈哈哈!”隨便由大喊變成了大笑,直笑得直不起腰來。腦袋裏一片混沌,痛得厲害,他感覺自己要瘋了,真的要瘋了,馬上就要瘋了,或許已經瘋了!
夠了!夠了!夠了!
“……你為什麼不咬死我!讓我死了吧!我不要再受這種罪了!你吃了我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季逸林,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折磨我了!”
“嘲……”低吼聲突然近在耳邊,隨便又哭又笑地抬起頭來。對方偏著頭盯著他,露出獠牙的嘴微微開合著,突然抬起一隻手,指甲在他臉上刮過。
痛。但隨便沒有叫出來,隻是呆呆地看著它。
那喪屍看著自己的指甲尖上,一點透明的液體。喉嚨裏仍舊發出著不明意義的低吼。
它抬手,又在隨便臉上刮了一下,看了看,可能已經意識到指甲沒什麼作用,接著換了手掌貼上去,沾了一手的鹹濕。又換了另一隻手的手掌,把隨便另半邊臉上的淚也給抹掉。
隨便呆呆地看著它的動作,直到頭被它按在先前被自己磕斷肋骨、有些凹陷的胸口,才意識到自己被安慰了。
“啊……啊……”他低聲嘶喊著哭出聲來,雙臂環上對方的腰,慢慢收緊。
為什麼,為什麼成了喪屍了還是要這樣對我!為什麼還要這麼溫柔!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嘲……”
隨便猛地抬頭,手下一使力,將對方一把推開,接著撲上去推著它一直按回床上。
他的眼睛布著血絲,比身下壓著的對方還要紅似的,眼淚還在不停地往外湧。手下卻開始狠狠撕著對方的衣服,然後脫掉自己的。
青白的皮膚完全袒露出來,燭光下透出隻屬於死亡的暗色。黑色叢林裏的物事疲軟著,永遠不會再立起來了。
隨便重重地、毫不溫柔地將對方翻過身去,壓在它身上,淚水滴滴灑在它肩窩裏。
他低頭吻了下去,近乎啃咬地用力吻著,一路順著脖頸吻到腰臀。
冰冷灰白的肌膚上連半點血色都沒有泛起,變異後的皮膚厚實,也絲毫沒有咬破啃傷。
但是沒有關係,淚水一直不停地順著吻滴落,淚痕替代以往的吻痕。
他伸了兩隻手指進去,粗魯地擴張著。
很冷,很冰,很硬,很幹。
沒有生氣,沒有溫暖。隻感覺到死亡,隻感覺到窒息,隻感覺到絕望。隻有撕心裂肺萬骨俱焚的痛苦。
但即使如此的痛苦,也還是要繼續。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要證明什麼,要表達什麼,要宣泄什麼。
同樣粗魯地對待著自己的分身,強硬地蹂躪擼動,強迫它硬起來,強迫它進入對方陰冷的內裏,強迫它動起來。在它被冷得軟掉滑落出來之後,固執地搓揉它強迫它再次立起,再次進入。
你知不知道做僾是什麼?有愛,才做。無愛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