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肯定不遵。」
「四個人打一個,我逐漸感到吃力,右手臂也被劃了一刀,正當危急之際,幫主翩臨而至,那四兄弟反而被打得東倒西歪。」沈拜金雖然輕描淡寫,但回想當時的危急,也有點後悔自己太過強出頭。
「鐵哥怎麼那麼剛好救了你?」
「後來聽幫主說,他預備往南京迎接未婚妻回總舵,途中經過,也聽見蛇心娘子的慘叫,隻是他沒有馬上現身,留在暗處觀察,他發現我思路清楚,很適合待在刑法堂,交代我一定要回總舵,然後便走了。」
清清了然於心,那時她人還在南京,隻是說「迎接」也太客氣了吧,分明是一手逮住她,從此不得灑脫。
「蛇心娘子還活著嗎?」
「嗯,我照顧她直到傷口結痂,她也想通了她在中原已難立足,想往西域而去,化名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真教人羨慕,我也好想去西域諸國參觀。」清清突然好鬱卒。
沈拜金隻覺得她有毛病,人在福中不知福,又不好明說,便告辭而去。
清清又忘了問她與宋遲之間到底算什麼?心想來日方長,也不須急在一時。
「無聊哇……」她大聲吟歎。
「什麼事無聊?」
天黑了,王之鐵回到居處,就聽妻子在埋怨。
「畫像完成了?」
「早完成了,又聽說沈拜金講她行俠江湖的故事,更覺得自己過日子好無聊。」
「等孩子生下來,你就有得忙了。」
清清細瞧夫君神色與往日不同,關心的問:「鐵哥有煩心的事?」
王之鐵點點頭。「雷恒一夫婦扶靈回故裏,居然留書掛冠求去,說他本是江湖浪子,一直不習慣幫規束縛,已與妻子取得共識,日後將效比翼雙飛,邀遊五湖四海,逍遙終生。他懇求我成全他的心願,並發誓這一生絕不會做出有辱『天龍幫』的醜事。你想想,左,右護法同時出缺,繼任者是誰,夠我煩的!」
老實說,王之鐵私心頗為羨慕雷恒一,索性成全了他。
清清則是大大的、極端的不滿。
「這不公平!」她大叫。
「什麼事不公平?」王之鐵嚇一跳,納悶的問。
她捉住丈夫的手,眼裏閃著精光,「我一心一意想行遍五湖四海,卻當了幫主夫人而行不得也。夏銀秋則一心一意想當幫主夫人,卻便宜了她五湖四海逍遙去!這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她尖叫,愈想愈氣。
「好、好、好,你別激動,小心動了胎氣。」他歎氣,把她抱在膝上,就像抱一個小孩。真要命,懷孕的女人都這麼任性嗎?
「鐵哥你說,這是不是很不公平?」
「不公平又如何?難道你想和夏銀秋交換丈夫?」
「當然不是。」她悻悻地道:「我是覺得老天爺太會捉弄人了,根本是在開我們的玩笑嘛!可惡,我一定要想辦法反擊。」
「反擊老天爺?」王之鐵的眉頭皺到了一塊兒,愛妻沒發燒吧?
「我要老天爺明白,小小一名凡間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我一定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反將老天爺一軍!」清清信誓旦旦地說。
「你不是認真的吧?」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看她意誌如此堅決,王之鐵倒不知說些什麼好!隻能將她放回椅子上,若有所悟的道:「那好,你慢慢想,想清楚再告訴我。」他沒說的是,最好想久一點,想到孩子生下來更好,到那時,她總該恢複正常了吧?!
他回書房去,煩人的幫務突然不再那麼煩人了。
清清卻很認真的思考「脫困」之道,既可拐了鐵哥去遨遊天下,又不至於對不起「天龍幫」和義父寒不英。
想得肚子一天一天大,由秋至冬,由冬至春,腹前頂起一個大西瓜,她忽然福至心靈,盯著自己的大肚子看了好久好久,驀然大叫一聲--
「我想到了!」
這真是天下無雙、兩全其美的妙招。
好消息要趕緊跟好丈夫分享,忙將鐵哥請來,她清了清喉嚨,慎重宣布道:「鐵哥,你聽好哦,我終於想到一個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