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衣少年一撅嘴:“我才不會著涼,我還要去找漂亮姐姐。”

趙秋墨摸摸少年頭發,笑得寵溺:“這裏本來就是青樓,你看上哪個姐姐都依你。”

遲慕眼前驀然回憶起當初的自己,也是這般愛鬧著去找姑娘,心中一陣惆悵,撅嘴:真無聊。

少年試了試早膳的南瓜粥,繼續撅嘴:“我隻愛吃藕粉。”

遲慕想起自己以前也愛去東湖邊上那家破爛的藕粉小店,笑往事如煙。

趙秋墨點頭,對旁邊侍餐的少年道:“去拿藕粉。”然後低頭笑問綠衣少年道,眼神淨是寵溺:“無聊的話我陪你放紙鳶去。”身後的牆上掛著四四方方白色紙鳶,和自己在塞外跟趙秋墨放的一模一樣。

少年皺眉:“秋天風大雨大的,怎麼放?”

趙秋墨耐心解釋道:“這紙是特別加厚的,塞外的風都吹不破。我們上次不是一起在塞外放過麼?”

少年一愣,咬著唇點點頭:“放就放。”

趙秋墨關切的低頭:“小慕慕?不高興?”

遲慕本來在窗外看的傷情,冷不丁聽見趙秋墨叫他的名字,哎的應了一聲。窗內的少年也“哎”了一聲。

趙秋墨臉刷的就變色了,沒有料到遲慕就站在窗外,整個人呆掉,半響沒說話。

遲慕笑笑,繞道前麵推門而入,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半天才憋出一句狗血的:“打擾趙老板用餐了。小墨這青樓生意紅火啊。”

趙秋墨點頭:“啊,青樓共開了十三家,別致有趣的好七家家,陛下有興趣的話可以一一玩賞。”

遲慕搖頭:“小墨,不用叫我叫陛下。小魚就一直叫我名字,繁文縟節叫起來拗口。這位公子真俊俏,能請教姓名?”

綠衣少年咬著唇說:“我姓遲,叫遲慕。”

遲慕驚了:“可巧,我也叫遲慕,竟和我同名。”

少年看看遲慕又看看趙秋墨,臉刷的白了,忽然淚眼汪汪跑出房門。遲慕忙問:“小墨你還不快追,不然日後是要跪搓衣板的。”

趙秋墨竟沒有追,坐下來和遲慕喝茶。桌上擺著吃剩的早膳,遲慕來時未吃飯,也餓了,隨手取了塊餅吃。趙秋墨忙攔著:“我讓人給你做新的。”又上下打量遲慕,喃喃道:“蠱毒解了這麼多年,身子竟還是這麼瘦。怕是當初傷到根本了……”

東拉西扯聊了半天,遲慕問到畫屏,趙秋墨說畫屏忽然不願留在李府,李子魚便把他托給趙秋墨謀個差事做。

“其實我和小魚都沒跟你說。畫屏姑娘喜歡過你的。”

遲慕歎口氣:“其實我也憐惜過她,不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之前之後都有很多事情,往事不能重提。”

趙秋墨把“往事不能重提”在嘴邊反複玩味了片刻,抬頭看遲慕,眼神複雜溫柔:“我對不住你。當初強迫你到塞外,把你卷進遲皓涵的陰謀裏。如果不這樣做,你還好好的在子魚保護之下,不會遭這麼多罪。”

遲慕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沒關係。”

趙秋墨收了視線低頭看茶盞:“如果我沒強迫你做這些事情,我們之間有希望嗎?”

秋天的大風吹得窗外楓樹刷刷作響,落下一地色彩斑斕。

趙秋墨自己哂笑,搖搖頭:“不問了不問了。你大老遠來找我,肯定有事情。”

“想請你回朝,繼續做護國大將軍。將軍不一定非要武功絕世,衝鋒陷陣,也可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趙秋墨問:“如果我回朝廷,和小魚競爭有希望嗎?”

遲慕茫然:“他是文臣你是武將,一個主內一個主外,有什麼好競爭的?”

趙秋墨笑笑:“你又裝傻。”低頭想了一會兒,問:“你很需要我麼?”

“現在國內無戰事,但若是有,隻有趙將軍能平息。”

趙秋墨眼底閃過一絲不引人注意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