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陌這些天睡眠並不是很好,他拿了塊口香糖回憶起了這些天睡不好的原因。
睡夢中總是浮現爺爺猙獰的臉,他顯得極度憤怒與絕望,像極了見到末日的樣子。於陌還總是夢見一個身材高大的怪物。
那怪物生的醜陋,羊麵,眼睛占據了臉的三分之一,瞳孔裏冒著火焰,似乎能夠看見地獄的撒旦在向他揮手示意,極具衝擊力的四肢和身軀無一不告訴著它的強壯,然而每一次遇見它都是噩夢的終結,因為那頭羊掐斷了於陌的脖子,使得他驚醒過來。
於陌拿起了籃球看向窗外,天氣黑壓壓的,一大片烏雲馬上就要襲來,他不得不放下了籃球開始思考人生起來。
隨著“砰”的一聲,門被打開了,於陌看向門口,幾個與他差不多年齡的男孩走了進來。
“老二,好點了沒”其中一個男孩笑嘻嘻的對於陌說道,於陌臉色有點僵,但又不好意思不說話,微微回答道“還行吧,我感覺自己快要神經了”
那男孩繼續說道:“你別是神經病犯了啊,用不用幫你打個精神病醫院的電話看看啊”
隨著他的這句話音剛落,幾個男孩都笑了起來,看的出來於陌被孤立了。
也許是習慣了一個人,被人攻擊都顯得毫不在意,於陌看了看窗外的風景,隻覺得烏雲更近了,其他人見於陌這個樣子也自覺沒趣,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床鋪上麵聊起了男孩們感興趣的話題,無非就是遊戲,隔壁班的校花。
而於陌看起了胸口處的一塊吊墜,那吊墜是爺爺臨行前送給他的,於陌當時隻有五歲,爺爺臨走時沒有任何人來給他送行,隻有於陌和奶奶徹夜守著他,於陌好似出生就沒有親生父母一般,爺爺奶奶撫養他。
爺爺將染血的吊墜狠狠從脖子上拿下來,然而想要栓在於陌脖子上的時候卻斷了氣,眼睛死死的盯著於陌的眼睛,深紅色的瞳孔逐漸放大,於陌卻感覺不到放大,奶奶則絮絮叨叨的邊把爺爺的手從於陌脖子上取下來,邊說道:“老頭子在下麵好好的,就算死了也要攪和的他們不得安生”
年幼的於陌並不明白奶奶的話代表什麼意思,隻覺得爺爺給他的吊墜很奇怪,別人的吊墜要麼是可愛的動物或者佛像之類的,而這個吊墜居然是一柄刀,一柄縮小了數倍不止的刀,而且上麵滿是缺口,看起來很鈍,小時候於陌也用放大鏡觀察過,刀身上隱約刻著紅勉二字,不過於陌並沒有在意。
隨後奶奶給於陌戴在了脖子上,爺爺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直到白天找來了鄰居遠方親戚,給爺爺上了個透明的四方盒子裏,於陌大大的眼睛看著爺爺躺在裏麵,不會動也不會說話,隻是安靜的躺著。
於陌軟軟的說道:“爺爺什麼時候睡醒?”於陌感覺到自己頭上似乎有人在撫摸,但抬起頭卻又沒什麼人,疑惑的撓了撓頭,跑到奶奶身邊坐了下去。
周圍的人都是來幫忙的,看到於陌就問奶奶說:“這孩子會哭嗎?”
奶奶低著頭看向於陌,隻見於陌一臉天真的樣子,滿是褶皺的臉上麵無表情說道:“孩子還小,不懂得這是什麼,為什麼要哭?”
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這老太婆,自家老頭子死了,哭都不帶哭一下的,還有這孩子要是我家老頭子有事不哭我肯定也要把人打哭,要老頭子走的安心,覺得有人惦記著他”
奶奶聽完這些話,幽深的黑色瞳孔掃了一遍眾人,讓那些碎嘴的婦人身子一涼,都不敢亂說話了。
奶奶摸了摸於陌的頭,微微一滯,嘴角上揚了一點,自言自語道:“你走吧,走了之後我和小陌才能安全點”
隨即把手放下,黑色的眼睛雖然已經有些渾濁,但依舊明亮,帶著眷戀與不舍落下了一顆淚,奶奶知道爺爺已經徹底走了。
奶奶知道於陌還未長大,還需要保護,在眾人離去之後,拉著於陌的手說道:“小陌,在你十八歲生日過後的第一天你會迎來人生中唯一一個稱得上真正遊戲的事件,你願意參加吧”奶奶微笑著看著他,隻是笑容中帶著一絲淒涼。
年幼的於陌對於遊戲是很積極的,當然滿口答應。
待於陌去睡覺後,奶奶看著天空中滿天的星光,不禁苦笑,說道:“我們就像是魚缸裏的魚兒,不論食物再怎麼豐盛,水質再怎麼優秀,我們生長的多麼強壯,也逃不脫魚缸,難逃被宰殺的命運”
奶奶身後出現了一個年輕人,不知道怎麼冒出來的,那年輕人長相極為英俊,鼻梁高挺,眼神深邃,深藍色的眼睛,光是臉就已經使得無數女孩為之心動瘋狂。
那年輕男人站在奶奶身後,微微握拳,看向了放在大廳中央爺爺的屍體說道:“英雄就這樣死去了?”有些質問的語氣
奶奶不急不慢的說道:“人都會死,即使是英雄,這是大自然的法則,時代在進步,而舊時代的產物一定會被淘汰”
那名年輕男子問道:“他怎麼死的?”
奶奶理所應當的回答道:“被二等種族殺死了,為了救自己的孫子”
年輕男人瞬間紅了眼眶,憤怒的就宛如一種狂怒的獅子,正在張開它臉上的鬃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