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段(1 / 2)

死決鬥,隻能有一人活著離開。

葉荇道:“我並無此意,江湖規矩,我並不遵守。”

殷垂笑冷笑一聲:“如此多謝六幫主手下留情。”身形微晃,仿佛轉瞬間就隨風而逝。

齊王台之戰,殷垂笑敗於明夜之手,重傷而去。經此一戰,正大光明幫六幫主明夜之盛名如日中天,傳遍江湖。

可盛名實則不過是浮名,怎換得來把酒言歡,淺斟低語?數日後,葉荇牽掛殷垂笑的傷勢,盤桓於碧血山莊外不遠處,將信一封封投入碧血山莊,言明要送到殷垂笑手中,卻一封封如石沉大海,了無音信。

他足足等了快一年,持之以恒,終於水滴石穿,得到了一張紙,不過片言隻字:“十日後,齊王台。”

葉荇欣喜若狂。

十日後,錢塘江畔齊王台,依舊是深秋,江風蕭瑟,江流宛轉。

來的不是殷垂笑,卻是元貞

葉荇懷中抱著一壇女兒紅,也是六十年佳釀。待見來的不是成渝,微有些失望,尚未開言,忽然看到了元貞腰束白色絲絛,隨風正烈烈飛舞,他頓時心中一凜,轉不開眼光:“你這是為誰……白絛束腰?”

元貞長揖為禮,潸然淚下:“大哥已於十日前故去。那張紙條,是他彌留之際命人送出,又囑托我來見你一麵,讓你離開碧血山莊左近,以後不必再牽掛於他。”

葉荇頓時失色:“怎麼會這樣?莫非是因為去年那一戰之傷?”

元貞嗚咽不止:“人在江湖,腥風血雨,本就有宿傷在身,便是沒有那一戰,恐也是時日無多。那一戰之傷,不過是引子,卻也功不可沒。你見過做殺手的,縱然不死於跟人決戰爭鬥之時,又有幾個能長壽?”

原來是真死了。

葉荇伸袖按住了眼睛,半晌言語不得。他想起曾在成渝掌心以指做筆書下八字:“一見如故,罷鬥如何?

可惜成渝並不曾理會。

他忍不住長歎,良久方道:“我也曾有罷鬥之心,但他不答應。他若是跟我言明為何殺了張挺,我……我又怎會如此……如此……”

元貞抬眼看他,淚雨朦朧:“張挺!張挺!那張挺是什麼好人?我家大哥之父曾與張挺同朝為官,本是好友,卻遭他陷害誣蔑,滿門抄斬,唯餘大哥一人因在外地,僥幸逃生,此事倒成他進身之階。此人難道不該殺?可惜大哥瑣事纏身,才拖到前年。這種宿怨,豈是爾等所能得知?”

葉荇臉色白如霜雪,喃喃道:“我的確不知。當然,萍水相逢,人家……也沒必要告訴我……”

元貞看看他臉色,忽然冷笑不止:“你們個個自詡消息靈通,難道真的就不知道?裝模作樣也不是這種裝法兒!你想勝過他,大可用光明正大的手段,何必如此做派?你那什麼幫,不是就叫正大光明幫嗎?怎地做的事兒,卻這麼不夠正大光明?他來踩點,你就也來踩點,裝作不在意相逢,一番胡說八道,哄著他把祭奠天地神靈的酒都給你喝了。幹我們這行當的,各有各的規矩忌諱,你卻偏偏來搗亂,你把酒給喝完,你一滴也不給留,將他的規矩給破除得幹幹淨淨!你一定是故意的!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用這般下作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