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恒沒有否認：“早就知道了。那幾位掌權者，除了能將一幹百姓能瞞得一時半會兒，還能瞞得了誰呢？”
莫遇君點頭表示同意：“那麼，甄宵的大名，族長也是該聽過的？”
朱恒眼裏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此人劣跡遍布整個雨境，就連大人嚇唬孩子都要提到他，君公子說呢？”
莫遇君的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椅子扶手上的玳瑁裝飾，繼續進行著這場難以掌控的談話：“甄宵是風境人氏，他既能有辦法闖入通境，風境的其他人自然也有可能做到。原本這一塊都是由武林中人做主，我們也不願意特地麻煩您，隻是此人前一陣才重創武林，導致武林盟主身死山莊之中，如今武林群龍無首，一團亂麻，早已沒有守護通境的條件與資格……”
“所以，我烈金族有條件也有資格守護通境，又恰巧受過陸道長的恩惠，所以就成為了不二之選？”朱恒再一次打斷莫遇君，語氣卻沉穩平靜，聽不出任何一絲情感。
簡直了，連馬屁都不給機會拍啊。
莫遇君暗道遇上了一個人精，臉色卻依舊不變，“皮之不存，毛將焉附？若雨境三國皆亡，烈金族的處境也不會好。但若此時出手相幫，往後烈金族若有需要，定也不缺人相助。”
事已至此，他不認為講大道理有用，不過作為鋪墊，還是要提一提的。
朱恒果然不買他的賬：“據我所知，雨境的王室和武林是慣會窩裏反的，不然就憑甄宵一個人，哪能翻出這滔天巨浪？隻怕我這一幫倒幫岔了，禍水東引到族裏，我可成了對不起母親和族人的罪人。”
莫遇君馬上改變策略，搖身一變改走務實風格：“烈金族若守住通境，我等自然有辦法對甄宵下手，屆時一定盡早奉上朱璧，除此之外，若有其他人敢和烈金族叫板作對，我等必將站在烈金族這邊。”
朱恒了然一笑，仿佛早就知道他會這麼說，不緊不慢地回應道：“烈金族存在了幾千年，想動烈金族主意的人萬萬千千，烈金族卻至今不倒，所以它並不需要足夠多的盟友。”她迎著莫遇君略顯緊張的目光道：“它現在需要的是另外一樣……”
殷魄寒受不了她一肚子的彎彎繞，直白地問道：“族長到底要什麼？如果能給，我們會盡力。”
朱恒朝他露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來，繼而望向莫遇君。
“我要你，嫁到烈金族來，成為我的丈夫。”
莫遇君腦子裏一下炸了鍋。
這都啥？嫁？這個女人是想拿他做人質？做籌碼？不是真的想讓他當丈夫吧？
他接不了這話茬啊！
這話給殷魄寒的震撼也不小。武林中不乏要強彪悍的女俠，然而像這種頭一次見麵就大膽示愛定下終身大事的女子，他卻是從沒見過的——這不合理……嗯，不會是試探吧？
“……族長，玩笑就莫開了，你我不過才見麵，還未深入了解，怎能立刻定下終生大事？”
莫遇君試圖去弄清朱恒真正的意圖，以便一會兒想辦法拒絕——我已經有心上人了，真的不能嫁給你啊姑奶奶！
可他的心思根本不能說出口，真他大爺的委屈。
朱恒轉而又換上了剛才那種欣賞的目光，臉上的笑容卻變淡了：“我乃一族之長，說出口的話又豈能是兒戲？其實從君公子踏進殷雲闕開始，我就已經暗中觀察你了。你的衣著打扮品味不俗，對於奇珍異寶也有所了解，而且，就在剛才，我又了解了一點——君公子似乎還沒有找到相配的姑娘吧？”
——是沒有相配的姑娘，但卻有了意欲攜手的漢子。
“多謝族長抬愛，但此事可否容後再議？你我二人今日不過初次見麵，尚無感情基礎，且眼下通境之事更為重要……”莫遇君使盡渾身解數找理由脫身，殷魄寒在一旁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即便明白他根本沒有想要成為族長之夫的心思，然而婚嫁終是私事，他若插嘴，隻會徒顯尷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