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前廳傳來些動靜,陸寂離說了句“你先吃著”,就匆匆走了。
他沒猜錯,白鳶回來了。
“寂離,你喝酒了?”白鳶聞到屋中梨花白的味道,心中不免有點疑惑。
陸寂離點點頭,“師兄,燕西風帶了酒給我們,所以就喝了點。”
白鳶聽他這麼說,便問道:“燕西風?怎麼突然想到給我們帶酒?”
陸寂離把他推到椅子上坐下,拿出院子裏的酒壇,給他倒上了一小杯。
“就是這酒,叫梨花白,他說他正好從別處得了許多,就送幾壇來給我們嚐嚐。你喝喝看,味道挺不錯的。”
白鳶拿起杯子,放到鼻前嗅了嗅,淺淺抿了一口,“嗯,確是好酒。”他放下酒杯,接著說道:“對了,這次正好有事麻煩他。”
“什麼事?”
“西淩這邊恐怕之後會有戰事,我想讓他幫我去一趟烈金族,告訴赤慧我們已經掌握了線索,讓她十二天後到綺蘭門外與我一晤。”
陸寂離聽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我這就去跟他說。”
“等等,錦鯉溪你去過嗎,你認不認識路啊。”
“用不著去錦鯉溪,他就在我屋呢。”陸寂離眨眨眼。
白鳶不由得有些訝然,“他什麼時候來的?”
“昨個晚上。”
————————孟瓊君采納了白鳶的建議,派人日以繼夜地觀察鍾嶺的動向。
情況不容樂觀。
白鳶此次帶回消息說,鍾嶺將在東泠做買賣的鍾嶺商人全部召回國內。
這麼一想,當時西淩境內的商人全部撤走,恐怕就不是躲避瘟疫那麼簡單了。
探子還彙報說,鍾嶺國現在封了鍾嶺的鐵礦山。
這擺明了就是要秘密采礦製造兵器!
所以,端毅君一次次允許東西二國從境內通過,對他們給予幫助,都是麻痹他們的手段,一切都是演技咯?
若不是白鳶一再阻止說,未拿到切實證據前,不可以貿然出兵,我早就派人幹翻鍾嶺國那個八麵玲瓏的偽君子了。
孟瓊君如是想。
他卻不知道,白鳶此時比他更加緊張,心情更加難耐。
第一仗的成敗對士氣尤為重要。
如果真的打起來,他當然希望西淩勝利。
但,他雖不想西淩任人宰割,也不希望鍾嶺輸得太慘,畢竟上陣的也都是百姓的兒子。戰爭殘酷,無論哪一個國家,少一點傷亡總是好的。
這也正是他為什麼忐忑不安。
要把握好這個火候,並不容易。
——————————燕西風走後的第三天,白鳶的院門就又被敲響了。
這次走進來一個身材頎長的朗俊男子,他身穿一件月白色綢衫,背上背了一個箭筒,箭筒裏放了三支箭。他右手中拿著一柄弓,弓身是深紅色的,狀如彎月,近弦處有金紋包裹;弓弦也非常另類,是罕見的透明弦,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
經過白鳶的介紹,陸寂離才知道,這位神箭手名叫殷魄寒,是白鳶的舊識。此人極有箭術天賦,五十丈內,箭無虛發。他之眼睛也較為特殊,像鷹一般敏銳有神,顏色卻是極淡的淺灰色。
“魄寒最厲害之處其實並非他的箭術,而是在於他的箭。”白鳶稱讚道。
“是殷公子箭筒裏的這三支嗎?”陸寂離眼睛望著殷魄寒的背後。
白鳶淺淺一笑,“雖然那三支箭也有回山倒海之力,一箭射去能夠穿透兩三個人,可我指的卻不是它們。”
殷魄寒不說話,隻是略微頷首。他從剛進門到現在,除了和陸寂離打了聲招呼,就半個字也沒說過。
“總之,以後你有機會親眼見識。現在去把你的屋子收拾一下,給魄寒住,把你的物品放到我這兒來,我倆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