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還的方式。季韻冶,隻願你不要怨我,執手到老終歸是一種奢望……

身子飛速下落,我眼角的淚滴在風中被吹開,心中有種解脫的筷感。俗世種種,滾滾而去,終如浮雲一場夢。此生,負債太多,來生,我亦不想再多作償還。隻願,後世,我們彼此之間隻是那擦肩而過的陌生人。

誰又是誰生命的過客,落葉旋落,再也不留一絲痕跡。

“我不許你死……”身子兀然一緊,我睜眼望他,他手中的劍入石頭三分,顫顫巍巍承載的我們倆人的重量。“哥……”我微微哽咽,你又何苦為我做至如此,值得麼?

他苦笑一聲,眼神專注的望著我,緩緩道,“禦兒,若有來世,我發誓我再也不會放任你在我身邊走過,縱然你狠我也好,惱我也罷。我也要將你牢牢的鎖在我身邊……此生,顧慮太多,才終至今天這般境地。這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後悔的事……”說著,他微微低頭輕柔的在我額上印上一吻,低聲道,“你能滿足我一個願望嗎?”

“哥……”我眼角酸澀,你我都知,現下這般境況,根本就無法生還,就算應你的願望又當如何?

“叫我的名字”他微微一笑,道,“叫我遠之……”

“哥……”我一驚,抬頭望他,卻見他目光堅定。我重重閉了閉眼,哽咽道,“遠之……”

“好”他的聲音微微有些沙啞,“嗬……真好聽……”“你記住,你從未欠過我些什麼,因為你所欠的一切都已償還了……”背上忽受一擊,雄真的內力形成一股助力,竟猛地將我往上退去。同一刻,劍身折斷,他含笑的眼眸在我眼前一閃而逝。

過去種種,曆曆在目。

“禦兒如今大了,竟也不哭不鬧了……”

“嗬嗬……我的禦兒終於長大了……長得愈加得好看了,想來,用傾國傾城來形容也不足為過。”

“嗬嗬……你想要的哥都會給你……你不想要的……”心,也給了你。

“還是這麼孩子氣!好象永遠也長不大一樣……”

……

風景亦夢

“你告訴朕,他都足足昏迷了三個月了,為什麼還是這個樣子!!!” 季淮筠雙手一揮,案幾上的茶盞應聲落地,劈裏啪啦如驚雷般響起。“朕看你是老了,也不中用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那人顫唞著聲音說到,頭磕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沉悶聲響,“寧大人他心……心脈受損,氣血不足,再……再加上寧將軍的死讓寧大……大人深受打擊,是寧大人自己……不……不願意醒來……老……老臣實屬……”

“來人!給朕將這老東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讓他想清楚了!這治愈法子他是想得出想不出!”聲音暴怒,全然失去平日的冷靜,卻是冰冷的嚇人。

侍衛齊聲應答,而後三步跨上來,強硬的將地上的瞪大著眼睛顫唞著雙♪唇說不出一句話的老臣反手拽起。老臣直到被拖到門口,才猛然驚醒,哭喊著大聲叫到,“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季淮筠眉頭緊皺,臉色更沉。侍衛見狀,手上的動作不禁愈加快起來,三下兩下就將老臣完全拖了下去。直到院落裏響起了老臣嘶聲裂肺的嚎叫聲,一下一下,聽的人心都顫唞起來。季淮筠疲憊的坐在床邊,閉眼淡聲道,“出來!”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身影便在瞬間跪拜在地上,恭敬的道,“參見主子!”

“事情查得怎麼樣了?”他揉揉眉心,轉眼失神的望著床上那抹蒼白卻仍不失絕美的臉。

“回主子,餘清與歐陽克早在主子南下利州的時候就從宮內消失了!屬下查找多日,竟未發現有任何他們的行蹤。請主子懲處!”

季淮筠沒有說話,隻是度步至床邊,輕柔的撫摸那人蒼白的臉頰,動作充滿疼惜。良久,隻聽他喃喃道,“禦兒,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

“二王爺怎麼樣了?”

“回主子,二王爺近來足不出戶,甚至連房門也甚少踏出。屬下探知,二王爺好似自那次與我們交手便元氣大傷,現今傷口未愈,隱見衰敗之兆。”

“衰敗之兆?”季淮筠冷哼一聲道,“他以為朕不知道,利州之行,他竟暗中集結勢力,意圖架空朕!可惜啊可惜,他萬萬沒有想到,朕多年來布下圈套,就等著他來跳。暗殺的人給他下了藥了?他也不至這般不經打……”

“屬下不知,隻知那日他似是要往戰場上趕去,後來,不知是聽到什麼消息,他一下子亂了心神,才被我們有機可乘。再者,後來他還與北疆之人交戰,想是那時中了毒吧……”

“好了,你退下,繼續去尋找餘清和歐陽克!十日之內,朕要聽到朕想聽的消息!”

“是”

……

“禦兒,你可聽到了?” 季淮筠伸手替床上那人攏攏被子,笑著淡淡道,“你不醒來,怕是連他最後一麵也是見不到了……”感覺床上那人睫毛輕輕的顫動幾下,他自欣喜中嘴角卻慢慢浮上苦澀,“你莫要怪我,我再也不想承受失去,如今,雖他犯了謀反欺上之罪,可我也並非非要他死不可,我給你半個月,若是你不想他死,便醒來看看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