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羅妮把頭埋潭水裏灌了個肚飽後,心滿意足的爬了出來,身體一動,整個人仰麵躺在了潭水邊上……

真是沒渴過不知道啊!

猶記得小時候看福利院裏的電視放還珠格格,裏麵的小燕子做了一篇《喝水論》,當時她還覺得滑稽捧腹,如今想來,簡直就是字字珠璣,金玉良言啊!

“人都要喝水,早上要喝水,中午要喝水,晚上要喝水……”蕾羅妮一邊在嘴裏幸福的嘀嘀咕咕,一邊以從未有過的放鬆閉上了眼睛,幸幸福福舒舒適適的打算進入心滿意足的黑甜鄉!

隻是還沒等她真的倒頭睡過去,她已經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坐起了身!

一雙綠眼睛圓睜的都能夠和村子裏僅剩的兩頭瘦得皮包骨的耕牛媲美了。

她是被牧師宅起居室那壁爐上麵的木雕擺件砸昏頭了嘛?!剛剛她明明還在牧師宅裏啊!而且山搖地動的……那是地震了啊!

現在是怎麼回事?

她怎麼會突然跑到這樣一個地方來了?!

這回蕾羅妮沒有再像剛才那樣敷衍,而是認認真真的又把這周遭的環境打量了一遍。

一汪瞧著深不見底的水潭……

唔,裏麵的水很甘甜,帶著點清清透透的涼意,特別的解暑。

旁邊是一望無垠的黑土地,瞧著特別肥沃!

蕾羅妮相信她母親傑拉太太和大哥傑克到了這裏一定會歡喜的見牙不見眼……指不定就揮舞著膀子熱火朝天的給每一塊土地都種上糧食作物,免得餓肚子!反正那潭水瞧著特別特別的深,一眼根本就望不到底,足夠灌溉了……

再往前就是一座山,一座瞧著很高很高的山……

蕾羅妮現在腦袋還有點暈眩,她不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爬到山——僅僅是腦子裏一個動念,蕾羅妮已經從山腳的水潭邊出現在同樣一馬平川的仿佛被人用什麼削平的山頂上。

蕾羅妮木著一張臉站在原地看著起起伏伏或散或聚的白雲呆滯。

再呆滯。

再再呆滯。

她咯吱咯吱脖頸仿佛生鏽一樣的轉悠了兩下腦袋。帶著幾分膽戰心驚的往山頂的邊緣處挪啊挪,然後盯著她剛才站的·還積了一灘水的地方,顫顫巍巍、膽戰心驚的在腦子裏很認真很認真的想我要下去!我要到我剛才待著的地方去!

她緊張得牙關都不受控製的打起了架!

然後,一眨眼的功夫不到,她就又站回了山腳下!

又站回了水潭邊上!

蕾羅妮雙腳一軟,就跪坐在那灘她弄出來的積水上了。她身上單薄的連衣裙也被黑色的泥土給弄得髒汙一片,她自己卻渾然不覺。

她就大腦一片空白的跪坐在那灘水窪裏發呆。很認真很認真的發呆。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她終於清醒過來了。

這次是真的從雲山霧罩中醒過神來了。

“我這是在哪裏?這裏又是什麼地方?以及,我還能回到教父他們身邊去嗎?”蕾羅妮看著一望無際的廣袤平原,沉默良久後,再次定睛往山巔處望去。

這一回她沒有再胡思亂想,相反,努力給自己打著氣的一點一點的往那山頂正中央的地方走去,那裏有一間由大石頭拚湊而成的房屋,沒有絲毫美觀感,但是卻莫名的讓見到它的人說什麼都不敢忽視它的存在。

蕾羅妮敲了敲那連門都沒有的石屋,問裏麵有沒有人,石屋裏麵反饋回來的隻有蕾羅妮聲線帶著些許緊繃戒慎的回音。

蕾羅妮猶豫躊躇了片刻,抬腳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