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處山坡,遍布野菊,這時節菊【嗬嗬】花開的正好,倒是很適合賞花,小高僧偶爾也是個附庸風雅之人,在一片花叢中漫步,不時的摘上一朵,興致大發,順手編了個花冠戴在頭上。

野菊的花色不似桃花豔麗,也不似牡丹雍容,更不似荷花皎潔,但偏偏有種含羞帶怯的風韻,一簇簇的野菊開的正濃,亭亭玉立,在這寂靜的山坡悠然綻放,昭示著熱烈而奔放的生命。

地麵上淺淺的落著薄薄的花瓣,風雨之後,香消玉損,隻待化作春泥更護花。

這樣淒美的景色,小高僧那顆悲天憫人的心思又發作了,不由得想起黛玉葬花來了,隻是太矯情的事情她也做不出來,隻覺得這時候怎麼著也該吹曲葬花詞送送這些花魂。

恰在這個時候,野菊深處傳來一陣琴聲,曲調低沉而憂傷,小高僧聽在耳中,心中莫名的就湧起了一股惆悵,甚至有種感同身受的悲傷,腳步不自覺的循著琴聲而去。

琴聲越來越近,陽光璀璨,掠過這片花海,給眼前的景象鍍上一層柔和的光芒,越發景色如畫。

而置身在這片景色中撫琴的男子的背影,更是一副濃墨重彩的畫,“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之前小高僧不懂這句詩的意思,如今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這世間真有這樣的人,不見其人,隻一個背影就能讓人浮想翩翩,她定了定神,將腦中多餘的心思排除,眸光清亮的看過去。

那人似是感受到腳步聲,緩緩地轉頭,露出半張臉來。

小高僧本來已經穩定的心神,頓時一跳,眉眼如畫,且熟悉的很,正是她那高冷師兄。

要不要每次出現都這麼與眾不同啊!

沒想到高冷麵癱的師兄竟然能彈出那麼悲秋傷月的曲子來,著實相差太大,令她有種分裂感、

高冷師兄的臉完全的展示,小高僧震驚過度,一時之間竟然忘了叫人,隻瞪著一雙大大水靈靈的眼睛看著他。

容錦也沒說話,抬眼與小高僧對視,他從不曾想過自己的小師弟如此臭美,竟然還編了個花冠戴在頭上,最令他覺得詫異的是,小師弟長得好,就是連俗氣萬分的花冠戴在她的頭上,還十分的好看。

但再好看,小師弟也是個男子漢,就算是現在年紀小,也不能損了男子漢的氣概。

容錦眉頭微蹙:“還不拿下來!”堂堂小男子漢,戴個花冠算什麼。

小高僧沒覺得自己戴花冠不好,以前她在古寺的時候,沒事編個花冠戴戴,師傅也從沒嗬斥她,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幫忙編呢。

“幹嘛拿下來,我喜歡!”花兒香,花冠美,她不覺得戴著有什麼不好的。

“喜歡?”容錦無奈咬牙:“你喜歡戴花冠?”

他忽然覺得自己不該任由桃花師太行事了,更不該同意師太留在小師弟身邊。

要是傻師弟日後也跟師太一般,他隻要想想那個光景,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一刻,容錦似乎能體會到國師那一片惆悵心思了。

小高僧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高冷師兄了,總之他現在的表情絕對能稱得上叫生氣,別問她為什麼能從他麵無表情之中讀出生氣二字,她就是知道高冷師兄生氣了。

因心中惦記著高冷師兄對自己的好,她想了一下,才勉為其難的除了花冠,提在手上,“師兄是不是見不得別人戴花冠?”

這叫強迫症,她前世在古寺中見識過,有位師侄就見不得人穿紅衣服,一見就會撲上去,最後搞得寺裏再見不到一件紅衣服,師傅說那叫強迫症。

難不成這位師兄也有這樣的症狀?

真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