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
“生什麼氣。”葉瑾側頭,忽然皺眉捂住自己的腹部。
葉謙緊張了:“又難受嗎?”
葉瑾自從得病之後就總是內髒壓迫性的疼痛,近來痛的越發頻繁,每次都排山倒海似的難以自己。
“我扶你回去躺著,馬上叫醫生來給你看看。”葉瑾努力攙扶著哥哥,頭上嚇得都是冷汗。
見多了哥哥痛起來時可怕的樣子,真的沒力氣再承受更多。
幸而大價錢找了兩位頗有經驗的血液專家在別墅裏守著,才多少買到點安心。
“沒事……可能是……”葉謙努力找著借口,卻實在再扛不住煎熬,竟然失去力氣跪到在地板上,像片秋日的葉子,隨時都可能摔成微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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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黑暗,大概比白日的陽光有著更多的包容力,包容著人們那些難言的痛苦和傷痕,給人留下可悲的角落,去逃避悲傷。
葉瑾不知是昏睡了、還是昏迷了,自從被醫生打過針之後就躺在床上呼吸無聲。
匆匆衝了個澡的葉謙很快又回到他身邊,伸手摸摸他身體的溫度,然後便趴在旁邊走神。
大約到了淩晨一點左右,葉瑾才再度有了反應,睜開漆黑的眼睛低聲道:“還沒睡……?”
葉謙猛地回神:“嗯,好點了嗎?”
葉瑾溫柔一笑:“好了,沒有感覺了。”
“很痛嗎……下午你全身都發抖,特別嚇人。”葉謙輕皺著眉頭,枕在他的胸口上,眼神有些發愣:“怎麼那麼多藥都不管一點用呢……”
葉瑾猶豫片刻,才撫摸上他的脖頸:“沒準下期化療就好轉了,醫生不是說換藥了嗎?”
葉謙忽然支起身子,抬眸看向哥哥的臉,看向他充滿暖意的眼神。
之前不在乎任何東西,是覺得失去什麼都可以拿另外的填補,可是,倘若失去這樣的眼神,又可以怎麼尋找替代品呢?
沒有,真的沒有。
葉謙鬼使神差:“哥,你不是想要我嗎,我們做吧。”
在葉瑾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唇上就落下了親吻。
可惜這親吻又以更快的速度被狠狠地耳光打斷。
葉謙被打的差點摔到床下,滿目吃驚。
“說什麼混賬話!”葉瑾坐了起來,真的怒了:“這種事也可以拿來施舍?”
“不是施舍,我是認真的。”葉謙倔強的垂了睫毛。
“從前不是不願意嗎,不是很坦然的接受我那全世界的哥哥都做不出來的關心,卻不準我愛你,也不準我離開你嗎?”葉瑾說:“怎麼我一得病就變了態度,終於發現我不可能真的永遠都關心你了嗎?你舍不得,又替我覺得委屈,就像別人告訴絕症病人想吃點什麼就吃點什麼一樣,把自己也當成平時不能輕易享用的東西,拿來安慰我的病痛是嗎!”
葉謙被他這一段犀利的質問問到無語,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抓的手背露出青筋。
葉瑾努力平靜很久,才軟化下態度:“小謙,別這樣,你若不想徹底擊垮我就別這樣對我。”
“對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葉謙難堪的逃下床,走到陽台,用窗簾隔絕了彼此的距離,才目光複雜的抬起臉龐。
花園的花都開了,被月光映得很美。
他聽到哥哥剛剛說“我愛你,”為何已經痛到極限的心,又被刺得更痛到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