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乾坤的眼神裏明顯現出一絲吃驚,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能錄到這幾個人的對話,果然棋高一著。
“僅憑這個模糊不清的對方就說我抓了你的女人,是不是太武斷了?”孔乾坤冷笑一聲,“你這是從哪裏弄來的東西尚未可知,我又憑什麼要相信你!”
“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找上門來!”文舟說,“我當然知道你坤哥的大門不是想進就能進的,但是,我也相信坤哥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和我們文家過不去,對不對?”
孔乾坤眯著眼睛看了看文舟,自然知道他這話裏的意思。
文家雖然不是領導宦之家,卻因為製得一手好茶結識了很多高領導權貴,真要搬動資源,文國群的能耐也是不小的。還有文家的這個老大,在省內最有影響力的媒體當首席記者,鳳洲的頭臉人物都怕他三分,雖說無職無權,可他接觸的人物眾多,撼動力也不可小覷。
可是,他就不明白,那個剛到鳳洲來的外地女人,怎麼會是文家老大的女人?這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還是他漏掉了什麼重要的信息?一個普通的小記者,剛來鳳洲就敢在他的頭上動土,而且居然還弄出了很大的動靜,這讓他如何能容她?連這麼個小女人都收拾不了,他還能叫“坤哥”?何況那個小妮子看起來長得不錯,收拾一下,歸到自己的門下來,不是一舉兩得?
“嗬嗬,年輕人,難道你今天跑到我的家裏來宣布對一個女人的主權,我就應該拱手相讓?凡事還有個先來後到呢?坤哥從來不做奪人所好之事,不過,這件事情,你可能弄錯了——”孔乾坤笑道。
文舟的臉色鐵青著十分難看,這麼長時間,他一直強忍著心裏的怒氣,盡量平靜地和他對話,沒想到他居然在這裏和他打啞謎,玩太極!豈有此理!
“你有種讓逼到門口的警察自行撤離,這是你坤哥的能耐!鳳洲找不到第二個。”文舟說,“不過,凡事不要做得太絕,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弓滿則斷,坤哥,上個月江陽市的事情你應該聽說了吧?怎麼樣,龍老大過生日的時候被一鍋端了!新來的林常委對各個地方的情況都比較了解,年初我跟著他在東陽市掃黃打非,他說了,很快就要親自來鳳洲看一看——”
文舟所說的林常委正是集團新上任的警察廳廳長林偉南,新領導上任三把火,第一把火就燒了江陽市龍老大的老巢,在全省乃至全國都引起了很大的轟動。當時文舟作為海城快報的記者秘密跟隨,寫出了三個整版的深度報道,並且配了他自己拍攝的現場圖,省內外媒體一陣嘩然。文舟的名號也紅極半邊天。事後林常委專門表揚他的報道寫得到位,為此還專門接見過文舟,並且聘請文舟為省警察廳的特約報道員。
文舟邊說邊盯著孔乾坤的臉,發現他的臉色陡然一白,眼神裏現出莫名的驚恐,然後瞬間就黯淡了下去。本來還一直盯著文舟,聽到最後一句時,卻是突然間偏過頭去,看向了牆角——
文舟知道,他這是直接打到了孔乾坤的七寸。孔乾坤最怕的,就是集團來一場針對他們的運動,他們有再大的地方保護傘,也分分鍾被清掃幹淨。
現在情勢越來越嚴峻,他們必須夾著尾巴做人。就怕最後連夾著尾巴都不能做人了,隻能做鬼……
“嗬嗬,這個,可能有些誤會,你說的女人叫什麼來著?”孔乾坤的態度突然間來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