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什麼”卻如同潑出去的水,即使聽懂了元澈說的那句話, 再裝外國人也來不及了……
元澈對他們說完, 又轉過來麵向那個拿著彈/簧/刀的大漢,切換成中文道:“我們是外籍學生,來山下基地交流學習的, 今天跟導師上山采樣。他倆中文不太好, 我們幫忙翻譯。”
四個皮膚黝黑、身強力壯的漢子微微皺了下眉,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麵前除吳迪之外的三個男孩都是亞洲人長相,如果今天沒有吳迪在這裏,這話的可信度顯然不高。
元澈就是仗著隊伍裏有吳迪這麼個混血兒在, 才敢這麼說。
如果眼前四個大漢打的是謀財害命、先搶身上財物再協助公/安打撈屍體賺獎金的主意,他們即使主動交出身上財物, 也保不住自己。
但外籍身份,或許可以讓這幾個人產生一些顧慮——如果四個外籍交流生在青山上失蹤,這件事就不僅僅是一起失蹤案件了。
元澈希望這四個男人能拎得清。
元澈微微垂下眼瞼,不直視著眼前的男人, 避免激怒他們:“大哥,你們有看見我們導師嗎?他頭發也是金色, 眼睛是藍的, 長得和他有點像。”
後麵那個“他”指的是吳迪。
唐染也反應過來,手配合著抬起來虛虛比劃了一個高度,道:“對, 這麼大個兒的,剛才到那邊采樣去了,我們得去找他彙合。你們有看見他嗎? ”
那個手裏有彈/簧/刀的男人將刀柄轉了兩圈,若有所思地拖長了聲音:“采——樣——啊? ”
另外一個臉上浮現出略顯狡黠的笑容:“沒人告訴你們,這邊不能采東西? ”
元澈沒忘了自己“翻譯”的身份,低聲用英語快速翻了一遍,而後聲音略低地回答他們:“老師隻是采一些石頭回去,做地質研究……”
那個手裏玩著刀的男人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你別管采什麼,這邊有規定,采了就得交罰款!”
元澈又低聲把男人的話給任語真和吳迪快速翻了一遍。
任語真用英語弱弱道:“But……but the wallet is with the teacher.”(可是,錢包在老師那裏。)
元澈特意頓了下,聽到拿刀的那個不耐煩地催促了一句:“他說的什麼玩意兒? ”這才故作慌亂地翻譯了出來。
手中沒拿刀的一個男人哼笑一聲,伸手就要去拽吳迪身後的背包:“這裏麵裝的什麼? ”
吳迪一哆嗦,趕忙順著勁卸下背包,甚至還主動把拉鏈扯開了一段,忙不迭地往外遞:“All……all for you.”
旅行包裏的東西不過是些不值錢的工具,唯一算得上貴重的是那個Gopro,不過它體積不大,又放在較為隱蔽的內袋裏,外麵雨傘、礦泉水、手電筒等物品一堆,存放的位置就更顯隱蔽了。
那男人伸手撥拉了幾下,目之所及皆無貴重財物,加上這金發小子剛才遞包遞得這麼痛快,他現在可以確定,裏麵沒有值錢的東西了。
男人不屑地冷哼一聲,將背包隨意地扔到幾人腳下。
吳迪僵立原地,愣是沒敢彎腰去撿。
四人對了個眼神,抬腿,朝他們慢慢逼近。
危急時刻,元澈和唐染飛快地對視一眼。
彼此都沒有從對方的目光裏接收到“打”的信息。
畢竟此時此刻,動手不是明智之舉。
元澈深吸一口氣,低聲說了句:“Squat down!”(蹲下)——好在這句不複雜,唐染從小到大雖然沒好好學過英語,但在英文環境中熏陶久了,詞彙量不知不覺也儲備了一些,險伶伶地聽懂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