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澈:“……”
奇你奶奶個腿。
他正皺著眉頭思考對策的時候,腰間有個堅硬的物品抵了上來。元澈低頭一看,唐染握著打火機懟在那裏:“……幹嗎? ”
唐染輕聲道:“打劫。你害怕一點。”
元澈:“……”不知道是不是和唐染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他現在好像越來越能明白唐染的腦回路。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覺得“高一12班兩名男生放學後在小樹林裏打劫與被打劫”比“高一12班兩名男生放學後在小樹林裏逗留,疑似交往過密”聽上去更好一點。
他哭笑不得地拂開唐染的手,說:“別鬧了。蹲下。”
深秋的小樹林霜寒露重,空氣裏泛著潮濕的泥土味,兩人做賊似的“潛伏”在一叢帶刺的小灌木間,躲避著身前身後的探照燈。
“操,”唐染用氣音說,“搞得真他媽跟偷.情似的。”
可能是後麵那對小情侶的“供詞”聽上去太像故意轉移注意力,兩位主任的工作重心依然沒變,隻是扯著嗓子對另一邊的巡邏員喊:“老劉,你那邊有人嗎——”
劉主任遠遠地舉著手電晃了幾下,光暈險伶伶地從灌木叢邊擦過去。他回喊:“沒看見人。”
那邊的兩個主任押著小情侶簽字去了,臨走前對劉主任吆喝:“沒人就別搜了,準備關門了。”
***
和劉主任搭檔巡邏的是位女主任。兩人站在一塊青石板上,又晃了幾下手電。女主任說:“咱進去轉一圈再走? ”
劉主任攔住她,悄聲道:“都這個點了,真有在裏麵的也該慌了,咱喊兩嗓子嚇唬嚇唬就行。”
說罷粗著嗓子一聲吼:“裏麵的,再不出來鎖校門了啊!宿舍大門也關了!”
心理素質一般的的確該慌了,不敢“自首”的估計會往反方向跑,但隻要一動,窸窣的聲響必然會把行蹤暴露無遺。
好在兩位大佬心理素質過硬,愣是屏住呼吸沒動。
兩位主任等了一會兒,見裏麵沒什麼動靜,便調轉照明,返身走了。
唐染和元澈又蟄伏了一陣,待電筒的光亮遠得一點都尋不見,這才直起身子,輕手輕腳地從灌木叢裏退出來。
帶刺的灌木當了這麼久的免費屏障,臨別前送了元澈一點小禮物——在他站起來的時候,貼著臉頰劃了不輕不重的一道。
元澈蹙了蹙眉,衝到舌尖的一聲“嘶”被強行壓回去,他迅速抬手擦了一下,手背蹭上幾點抹開的血珠。
唐染打開手機的電筒,剛從灌木叢裏邁出來,就看見元澈臉上一道滲血的印子,抬了抬手:“你這裏……”
元澈本能一躲。
他的照明還沒來得及打開,沒看清腳下的路就閃,腳下一空,整個人往一邊栽去——
唐染很冤,他就是想指一下而已,並沒有碰上去的意思,誰知道對方這麼大反應。
他在石子路邊蹲下來,伸出一隻手掌,去拉右臂撐在下麵溪水裏的元澈:“哥,您能不能看清楚了再閃……”
元澈狼狽而不失骨氣地扇開援手,左手撐地借了把力,自己站起來邁上小道,右臂被深秋的溪水過了一遭,感覺有數百根銀針在上麵亂舞。
右側的小臂從表皮到外衣濕了個透,與身上其他地方形成鮮明對比,顯得越發濕冷難以忍受,恨不能揮刀剁手。
他沒什麼表情地擰去衣袖上累贅的水分,壓製著半邊身子本能的發抖的衝動,深吸一口氣:“離我遠點。”
唐染選擇性失聰,看著那濕答答往下滴水的袖子,自己先輕輕打了個寒顫,而後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