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染:“我寫這東西一絕。來,哥教你。”
元澈確信,他從這話裏明明白白地聽出了得意。
“用不著。”
“那你想讓我拿什麼換? ”唐染擼起袖子看了眼表,時間緊迫,擔心老馮殺回來,隻好硬著頭皮道,“我的……心? ”
“……”
元澈“啪”的一聲把答案拍在桌麵上:“拿去。”
最好別再還回來。
唐染拎起答案就跑:“謝謝元哥!”
馮誌中從廁所回來的時候,講台邊上的兩人都在低頭寫作業,看起來安靜又無害。
他經過唐染身邊時,後者還心情頗好地跟他打了聲招呼:“晚上好,頭兒。”
老馮頓覺一陣牙疼。
他停下來,壓著嗓門嗬斥:“好什麼好!你別跟沒事兒人似的,給我好好地反省!這回因為你們,整個級部又改無線密碼又給辦公室換鎖芯!”
唐染沒忍住,無聲地笑得抖了下。
馮誌中咬牙切齒:“你們幾個可真給我長臉。”
他看看元澈又看看唐染,忽覺一陣心累。
最初把唐染調到這個位置,既有唐明華授意,也有他自己的考量。唐染坐最後一排實在太能聊,一個星期換了三個同桌,跟誰都能嘮到一起去。
第三個同桌原本是個內向到不行的男生,平時跟人一說話就臉紅,結果不到三天時間,硬是被唐染改造成了話癆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至於元澈,雖然沒什麼課堂紀律問題,但棘手程度卻也不相上下。
把他調到前麵來,既是警告,也是對其他學生的威懾。
——不要以為學習好就可以為所欲為。
不過現在看來……兩個人似乎有那麼點沆瀣一氣的意思。
中間隔著一張講台也阻擋不了唐染對他人精神的“入侵”了。
第二節晚自習,老馮坐在講台上,看看左邊那個,再看看右邊那個,麵上雖看不出什麼,心裏卻歎了足有幾十口氣。
愁人,太愁人了。
元澈整節課都低著頭做題,心無旁騖,完全不知道馮誌中的滿腹愁緒;而唐染時不時搭班頭兒一眼,瞅著空在桌肚裏攤開英語答案,最終一字不落地抄了上去。
明天上午第一節課就是英語,盡管英語老師叮囑課代表在晨讀鈴響之前就把作業送過去,但全部批完是不可能的。按照她以往的習慣,應該是挑排名靠前的學生,批一下前麵的選擇,剩下的隻搭一眼有沒有做完而已。
唐染很確信自己沒那個接受批閱的資格,對作業的要求便隻有四個字:有字就行。
第二節自習一結束,馮誌中便滿心惆悵地出去抽煙了,唐染言而有信,沒忘了把答案交給元澈:“呐,還你。”
元澈涼涼道:“給你了,不用還。”
“那怎麼行,”唐染還挺有原則,“說了是借。”
然後硬是把卷成一個柱麵的答案塞進了元澈桌裏。
唐染低頭看見他桌子上攤著一遝幹淨的稿紙,又說:“準備寫檢查了啊? ”
元澈很煩:“你趕緊走行不行。”
“你不用不好意思,真的,”唐染說,“沒寫過檢查的人生不是完整的人生。我檢查上過範文牆的,給你介紹一下經驗。”
元澈忍無可忍:“唐染,我建議你晃晃腦袋。”
“幹嗎。”
“聽見水聲了嗎。”
坐在第一排最南邊的丁一凡剛摘下耳塞,想活動一下,就聽見了這麼幾句。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還是捧場地樂出了聲。
坐第一排中間的幾個圍觀群眾在放話環節後沒能看到大佬互毆的場麵,有點失望,不怕死地點了把火:“染哥,他說你腦子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