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心甘情願被推下水的小綿羊。

不是沒看見上村百合子帶著無奈的眼神,隻是竹內清見真的沒辦法不把人往壞處想。

寧可做好最壞的打算也不要用天真的想法度日,竹內清見覺得自己一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典型。

午休間的對話也就這麼草草地結束,右手撐著下巴,竹內清見百無聊賴地聽著國語老師講解俳句。

突然感到有誰戳了一下自己,少女回頭看見後座遞給她的紙條。

「竹內桑有空嘛?放學能不能打擾一下,我在學校對麵的咖啡店等你。——西久知裏子」

展開的紙條上是那位黑發交換生清秀的筆記,朝著西久知裏子的座位看了一眼,竹內清見得到的是那個少女禮貌的點頭微笑。

想了想自己今天餐飲店並沒有排班,竹內清見略作思考還是收下了紙條。

“沒想到竹內桑真的會來呢。”咖啡店角落裏的那一桌,西久知裏子就好像靜謐的畫作,掛著恰到好處的溫和笑容。

“每次看見西久同學都會覺得你很公式化。”一針見血地說出自己對這個人的第一感覺,竹內清見就著西久知裏子對麵的座位坐下。

“是嗎,抱歉,我習慣了。”完全不在意竹內清見的言語,西久知裏子繼續說道,“摩卡和提拉米蘇可以嘛?”

“不用了,給我一杯白開水就好。”

“竹內桑對我很戒備的樣子呢。”雙手撐在桌子上,西久知裏子無論是什麼時候都給人一種教養十足的禮儀感。

假裝沒有看到對麵少女的笑意,竹內清見淡淡地開口,“我對誰都很戒備。”

“那麼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關於中川美惠,竹內桑有什麼想法嘛?”有點類似於套話的形式,西久知裏子最擅長的拋石引玉式對話。

“西久同學說重點吧,繞著圈子說話我聽不懂。”所謂的想法有好有壞,成見偏見什麼的,竹內清見確信西久知裏子想知道的重點並不在於此。

“很抱歉中午聽見了你和上村桑的對話,隻是比較好奇竹內桑為什麼會對中川美惠有那樣子的成見罷了。”掩嘴笑了笑,對麵的黑發少女完全沒有被揭穿的尷尬,反倒是從容不迫地應對著。

“那西久同學先告訴我,我當時關於中川美惠落水的猜測,哪個是對的吧?”

“兩者皆有。”沒有一絲停頓的回答,竹內清見以為至少西久知裏子會為自己的行徑所粉飾一下。

“嗬,這還真是意外的答案呢。”單手撐著下巴,竹內清見目光對著西久知裏子的瞳仁,“我以為西久同學至少會否認一下是你推她下水的。”

“事實就是我推的,沒什麼好否認的吧。”微微笑了笑,黑發如瀑的少女食指與中指並攏,輕輕叩了叩木質的桌子,“那麼,回歸正題,竹內桑為什麼會對中川美惠有那樣的成見呢?”

“如果我說我在扔她書包的時候拿到了有趣的東西,你信嗎?”

西久知裏子笑了笑,並沒有作出任何回答。

竹內清見從自己的製服包裏拿出那幾張明信片,指尖一轉,原本麵對自己的內容被反轉朝向西久知裏子。

“仁王雅治和初涼雪的明信片會出現在她的製服包裏,怎麼想都覺得很有趣吧?”

黑發少女順著竹內清見的指尖看去,沒有貼上郵票的明信片上,仁王雅治和初涼雪的對話簡短卻直接。

雙方都因為沒有收到回信而再次寄出,而被再次寄出的明信片卻出現在中川美惠的製服包裏,答案顯而易見。

“竹內桑不介意的話,可以把明信片給我嘛?”斂了斂不悅的神色,西久知裏子似乎對仁王雅治的那張明信片很是不滿,最終卻還是掛起了公式化的笑容,“初涼那家夥,恐怕不希望這些東西被別人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