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蘇筱七聽在耳裏,大概明白了,原來少年叫嚴溪,迫不得已出來偷錢,被她撞個正著。而他用打傷人的東西,正是蘇筱七給他的那袋錢。

用錢打傷那個叫嚴妍的,也夠厲害了。

蘇筱七眯了眯眼睛,眼看著嚴溪就要被帶走了,便站了出來:“慢著。”

眾人回過頭,隻見蒙著麵的蘇筱七,笑著站在那裏,嚴溪一眼就認出她來。

“是你?”他張口道,握著錢袋的手更緊了。

蘇筱七給他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上前道:“這個人,是我的小侍,請問,他做了什麼得罪捕快的事了?”

“你的小侍?”幾個捕快麵麵相覷,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他可是嚴府的三公子嚴溪,怎麼就是你的小侍了?”

周圍人議論紛紛,蘇筱七淡然點點頭:“那天在路上偶遇無助的三公子,便將他收為小侍了。”

“你是什麼人?別說是你的小侍,就算是你打傷了人,也要上公堂,”那捕快不屑地白了一眼。

蘇筱七笑了笑,正準備從懷中掏出女皇給的腰牌,忽然從背後傳來一個聲音:“這位,乃是新雲來的禦史大夫,蘇大人。”

蘇筱七回過頭,卻見上官冥走了過來:“怎麼?你們連本將軍的話,都不信了?”

幾個不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趕緊跪了下來:“屬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蘇大人,上官將軍贖罪。”

“起吧。”上官冥挑了挑眉,伸手一把將嚴溪拽了出來,扔到蘇筱七懷裏。

蘇筱七連忙接了人,抬頭隻聽他道:“嚴妍平時欺男霸女,仗著自己有錢,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對同胞兄弟也能出此毒手,這件事情,的確,是要好好上上公堂了。”

“大人息怒!”幾個捕快連忙跪下,上官冥不理睬她們,轉過頭,看著蘇筱七,“蘇大人,還不快去安葬你小侍的父親?這件事,就交給我吧,讓蘇大人見笑了。”

“無妨,”蘇筱七將嚴溪護在身後,淡淡一笑,“上官將軍今日,有些讓蘇某刮目相看了。”

“哪裏哪裏。”

嚴溪從方才的震驚中看向蘇筱七,抿了抿唇。

原來她就是那天坐著馬車來到南嶺的蘇大人。

這之後,上官冥吩咐嚴妍傷好後去對峙公堂,並調派人手很快安葬了嚴溪的生父,蘇筱七陪著他,在墓碑前祭拜。

那個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嚴溪單薄而又孤獨的背影,在蘇筱七的眼中,是那麼的無助。

他短而亂的頭發,在這個世界,的確有點罕見,蘇筱七不由地想,這裏的人不都是,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嗎?把頭發剪短,是他拋棄身份的證明嗎?

嚴溪此時也已經看開了,祭拜後起身,看著站在身後沉默不語一直陪著他的蘇筱七。慢慢上前,將錢袋遞上去:“多謝蘇大人相救。”

“嚴溪,將來想幹什麼?”

突然被問及此事,嚴溪愣了愣:“不知道。”

“既然如此,先跟著我吧,等你找到了想幹的再走,至於這袋錢,將會是你的本金。”

本金......嘛?猶豫之餘,他抬起頭,卻見一陣風吹過,蘇筱七的麵容隱約呈現。

“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鬼使神差地回答。

可能是,僅僅為了感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