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屬巧合?
大約全世界的日曆雖然都顯示現在的時間是在金秋的九月初,可事實上眼前的景致卻不是秋風送爽的好時節。
因為在全球變暖的現代社會,在九月份的北半球中緯度地區,其實還保留著夏日的氣息,每個人身上穿著的衣服長度依舊,上麵是半截袖子的T恤衫,□是長不過腳踝骨的幾分褲子,這些都仍然保留著和兩個月之前相同的地位。
晚間的教師辦公室裏連燈都沒有開,顯然是空無一人。
於是趙京涵下意識的就閃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悶悶的坐在一張辦公桌前,頭疼萬分的回憶著方才接的電話,耳畔似乎還殘留著那種類似於吼叫聲的催逼。
趙京涵也不知道家中二老究竟是怎麼想的,一時興起,冷不丁的突然關心起孩子的婚姻大事了。
之前兩口子一直是對兒子處於放任不管、不聞不問的態度,怎麼突然關注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今天一句旁敲側擊,明天兩句聲東擊西,讓人怎麼能夠受得了——即便是早已經過了叛逆期的趙京涵,脾氣再好,也耐性耗盡了。
可巧的是昨天一天都很安靜,誰都沒有對他的耳朵進行騷擾。
正當趙京涵心裏暗自慶幸的時候,一個電話竟然打來了。
當時的趙京涵正乖乖坐在新一屆的高一某班的教室裏的黑板前方講台後麵,臉色表麵佯裝認真、實際極其無聊的批改著這些一本又一本的、由這一屆的學生們交上來的第一次曆史作業。
瓦片厚度的練習冊由於堆得太多之後,就變成了一摞……城牆,還是超長加厚版本的。
唉……應試教育害死人啊,整天嚷嚷著給學生減負的人們,良心被狗吃了嗎——學生們的負擔越來越重不說,連帶著老師都要受累——趙京涵覺得已經批了不少了,結果一抬頭,居然作業的厚度不過下去了四分之一的樣子,心裏不禁咒罵一句——“擴招!擴招有什麼好處?課改?課改你個大頭鬼呀,累死我了。”
趙京涵正抱怨著呢,突然手機就響了。
當然聲音是沒有的,鈴聲早已改成了震動。
震動——這最基本的師德,趙京涵跟自己的老師學的很地道:上課的時候手機關機,所以上課時間的趙京涵約等於失蹤人口,而盯自習的時候手機調成震動,以免打擾正在認真思考的學生們。
接下來的動作一板一眼,趙京涵先是仔仔細細的蓋上了紅筆的筆帽。
這年頭兒使紅墨水兒的鋼筆的人,好像不多了——尤其是像趙京涵這種年紀輕輕的老師,大多都簡化使用碳素筆、水筆或者圓珠筆,有的連鋼筆水兒都灌得一塌糊塗,趙京涵的紅色墨水還是找了幾家小店都沒有之後,索性跑到批發市場倒騰來的。
接著是條件反射似的向下麵黑壓壓的人群掃視一下,確認沒什麼異常情況之後,趙京涵放心的出門去了。
末了趙京涵出教室門的時候都不忘輕手輕腳的帶上門,這時才低頭辨認來電者何人,結果看到來電顯示顯示的號碼是家裏的座機。
雖然很不情願,但其實也不是沒有預料到。
當趙京涵在空曠的樓道裏喊了一聲“喂”之後,瞬間覺得這般作為影響不好,在這條長度絕對不小於17米的樓道裏,回音起來的效果太震撼。
所以趙京涵趕緊跑進廁所裏麵的隔間,說了下一句話,“哎,幹嗎呀?我上晚自習呢。”
電話裏的中老年婦女的口氣絲毫沒有抱歉,反而更加著急的催促,連珠炮似的發問以至於質問——“小涵,媽跟你說的事兒,你到底有沒有操心啊?你看看你都多大了?馬上就‘奔三兒’的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爭氣?你看看你現在連個對象都沒有……我說,你看人家那誰家的孩子呀,和你一般大,孩子都上幼兒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