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晚,耿恒威隻記得自己愛上一隻叫小瑞的鬼。

“恒威,再見。”

小瑞走了,給他一個早安吻,脫離杜宇磊的肉身,跟女鬼差走了。

整個空間再也也感覺不到小瑞的陰冷寒氣,也聽不到小瑞有些陰森的聲音,耿恒威習慣性的摸出煙,剛要點上一根,不經意看到身邊還在安睡的杜宇磊,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杜宇磊的臉色早已恢複紅潤,嫩紅的嘴唇方才還落在他的唇上,小瑞用著他的身體對他說“早安”。

不過隔了幾分鍾的時間,卻好象隔了一世紀那麼漫長,耿恒威看著他的臉,抬手輕輕摩挲他的臉頰,柔軟細嫩的手感,但不是小瑞附身後的冰涼溫度,小瑞是真得走了。

即使明知道已經小瑞走了,這具身體暫時是一具空殼,他還是把手臂橫在杜宇磊的腰上,讓自己的胸膛貼緊他,“小瑞……”

送走杜宇磊,生活還在繼續著,白天上班,下班回家,晚上偶然會去GAY吧喝幾杯,好象又恢複到沒遇上小瑞前的生活,但耿恒威知道自己心裏還抱著一份期望,所以每天都早早回家等著,即使寂寞的去GAY吧喝幾杯也是一個人坐在老位置,和酒保閑聊幾句,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

到底能忍受這樣寂寞的多久?

他也問過自己,結果忍了一天又一天,小瑞都沒有來找他,反而等來了老媽。

看著滿身酒氣癱在沙發裏吞雲吐霧的兒子,耿太太又氣又心疼,“你一個大男人搞什麼憂鬱?裝什麼頹廢?一杯孟婆湯下去,前世的事全都忘記,小瑞不可能來找你!而且小瑞轉世後,年紀和你差那麼大,你下得了手嗎?”

耿恒威不搭話,嘴裏有一下沒一下吐出煙圈,頭枕著沙發,仰臉望天煙圈,淡淡的煙圈淡去又冒出,他的表情始終一片平靜。

見兒子沒反應,耿太太歎口氣說:“過會兒我就去投胎了,但你這個樣子怎麼讓我放心投胎?”

耿恒威終於有了反應,目光看向發出母親聲音的方向,露出一抹笑容,“媽,去投胎吧,我沒事。”

“投胎時間快到了,你們母子倆還要磨蹭到什麼時候?”

旁邊等候多時的鬼差催促耿太太,耿太太最後看一眼自己的兒子,“兒子,以後多多保重,媽走了。”

又變成一室安靜,一股難受漸漸侵蝕,耿恒威臉色平靜的閉上眼睛。

煙灰落下,指頭已摳進沙發裏。

“哥哥,你的頭還受傷,不能到外麵玩!”一個八九歲的男孩著急的追著自己的哥哥,他的哥哥從小就像個沒魂魄的木偶一樣呆呆的,生活都不能自理,上個星期媽媽給他洗澡,他一不小心滑了一跤,摔傷腦袋,送進醫院後,一醒來居然變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