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的看著,又轉而看著無端離開的方向。
“或者。是一個契機,一個可以幸福的契機……”
絡繹站在那一刻梨花樹下,抬頭仰望著月亮,殘燈明滅映照著絡繹美麗的側顏,那陰影有些恍惚,有些迷離。那素白的梨花,低低墜入絡繹墨黑卻明亮的眼眸,分明的黑白色,沒有一絲灰色的陰影。
雲破月來花弄影,伊人佇立於殘照之下,仿佛素顏永遠停在這一刻。絡繹望著一個方向,夜風拂過她的發絲,濃黑的,若同青黛般的顏色。她看的那個方向,是蕭煜和無端的房間,隻有一牆之隔……
那道牆,不會永遠隔著。她,也不會讓它永遠隔著……
折花樓,應該是一個經營男色,卻販賣幸福的地方。
這日,無端卻是輾轉反側,眼前全是蕭煜那隻滿是鮮血的手臂,血淋淋的橫在他眼前。腦海中不斷閃過折夜赤紅的眼眸,蕭煜為他擋刀的身軀,折夜幾次三番對他的折磨,那幾個猥瑣男人的□,蕭煜說隻是要玩弄他的話語……以及……那些與蕭煜纏綿的畫麵。
無端羞恥的將頭埋入被中,居然,居然想起了那種事……而且他還驚訝的發現,他竟然還在懷念著蕭煜溫暖的擁抱和堅實的胸膛……
睜著清澈的雙眼,看著月光投下的窗欞的影子,明亮澹蕩的眼睛仿佛黑夜中亮起的兩點閃爍的星子。無端微微皺眉,抱緊了被子,心中百味雜陳,對蕭煜,已經說不出是怎樣的感情。心中明明不想在蕭煜虛假的溫柔中沉淪,卻還是忍不住要為受傷的他擔心。
天剛剛露出些許白色,無端到底還是放心不下,偷偷起來,料想蕭煜現今應在熟睡。躡手躡腳地潛進了蕭煜的房間。隻是看一下,不讓他知道就好。
無端靜靜地伏在蕭煜的床邊,近乎貪婪的注視著蕭煜略帶痛苦的睡顏。
“很痛對不對?”無端輕輕撫著蕭煜緊皺的眉頭,輕輕的問道,也隻有他睡熟了,他才敢這樣放肆。
“我也中過‘噬魂’,我知道好痛的。”無端看到蕭煜的眉被自己漸漸撫開,不由得嘴角帶了絲淺笑,“可是,那個時候最痛的不是‘噬魂’的毒,聽到你說那些話,我的心好痛,你可以恨我,打我,折磨我,甚至殺了我,。可是你為什麼要騙我愛你?其實,應該是你剛到九耀的那天吧,我就見過你了……”
無端說著,用纖白的手指輕輕沿著蕭煜剛毅的輪廓劃著,用一種近乎迷的眼神看著蕭煜,眼底卻隱約著層淡淡的絕望。
“你那個時候,從我身邊騎著馬過去,英俊得就像一個神仙……”無端地頭沉默,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景,“其實……早在個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無端喃喃說著,隻是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蕭煜聽不聽到他的告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配不上他,以前配不上,如今,更是配不上……
“主子,屬下吹寒,來為主子診脈。”吹寒的敲門聲突然響起,無端一驚,見蕭煜已有轉醒跡象,便慌忙的躲在屏風背後。
蕭煜聽見敲門聲,坐起身來,讓吹寒進來。
“主子安好?”吹寒恭敬的站在蕭煜身側,詢問著蕭煜的狀況。
“也無礙了,‘噬魂’的毒性退去,便不那麼疼了,這些小傷算不得什麼。”蕭煜答道,神色自若看不出一絲受傷的模樣。可作為一個醫者,吹寒自然聽出蕭煜息的虛浮。
“吹寒下去調藥吧,一會兒過來取藥引。”蕭煜吩咐道,依舊的王者氣度,語氣中有不容辯駁的威嚴。
“可是主子,你的身體……”吹寒不忍蕭煜如此摧殘自己,還是開口勸道。“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去調藥去。”蕭煜淡淡吩付,語氣卻是那般強勢的不容更改,吹寒隻好訕訕的退下調藥。
無端在屏風後聽得心驚,記起吹寒說的藥引便是蕭煜的血,心中更是一緊,有種隱隱窒息的感覺。
蕭煜拿出一把匕首,隱隱閃爍著寒冷的光芒,一看就鋒利之極,蕭煜拿住刀柄對準自己的左腕一抹,鮮血便洶湧而出,瞬間已流了大半碗。
“為什麼?”無端再也忍受不了,從屏風後麵衝出,站在蕭煜身後,小聲問道,“為什麼?”
蕭煜有些驚訝的轉過頭,看著眼中含淚的無端。
“不要哭,無端你不要哭。”連手上的傷口都顧上包紮,隻是慌忙的將無端的眼淚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