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段(1 / 2)

未思量,身形已動,就要去撕那牆上的密信。眾人未有預料,硬是被他的氣勁逼得後退十步。雲劍一迅速得手,運起內力將紙片捏成粉末。他站在牆下,神情放鬆起來,“豐琅,勿要胡言亂語了,你身為昆侖派執劍長老,要為自己所說的話負起責任!”

“哼,”豐琅打斷他的話,“你以為你撕得是真正的信嗎?你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若你沒做過,又何必去銷贓?真正地信,在這裏呢!”

“混帳!”雲劍一眼睜睜地看著豐琅從懷裏又拿出一封信,怒氣攻心。

“我本以為你是以大局為重不徇私情,沒想到你是卑鄙小人!今日就算你死百次、千次,也抵不過他的一命!我且問你,當初你是怎麼忍得下心,將自己的師弟推入火坑!”

雲劍一無話可說,左右四顧,見一向對他無比尊敬的弟子們,此刻用那樣不敢置信卻又義憤填膺的目光看著自己,隻想要堵住眼前豐琅的口,阻止他繼續再說下去。

“你閉嘴!”雲劍一拔地而起,一雙摧心掌直朝豐琅而去。

豐琅倒提天一,咬緊牙關,大殿內人群擁擠,一時間避無可避,否則便要傷人。豐琅隻能硬生生接下雲劍一彙聚六十年功力的這一招。

“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豐琅急退十來步,被其他弟子扶住。

他抬頭,目光淩厲,卻知自己五髒六腑在這一擊之下已經移位重傷,無力再戰。

雲劍一陷入癲狂之中,他一生功績,名譽、地位,此刻全被豐琅給毀了。他捏住他的下顎,控製不住力氣。

豐琅已快被生生痛死。

“快拿我刺他!他已經瘋了!豐琅!”天一吼道。

豐琅意識迷糊之際被它這一震又清醒了幾分,他看不見眼前的事物,隻能用盡全身氣力,反手便是一劍。劍身刺入血肉的聲音傳來,豐琅的下顎終於被放開來,隻是未提防那雲劍一被疼痛一激,竟拿手抓

住豐琅的右手,摧心掌之力,武林中從無人敢質疑。

隻聽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雲劍一竟生生扯下了豐琅的右臂!

“不——”天一一向清冽的聲音變得嘶啞起來。

漫天血花落在豐琅的衣衫上,他臉色白的嚇人,已是說不出話來。一截斷臂掉在地上,血淋淋的衣衫格外刺眼。

天一低聲抽泣的聲音隱隱傳來。

它恨,它不過是柄劍,在這種時刻竟不能握住他的手,不能給他安慰,甚至連被他緊緊抓住都不能,它隻會害他受傷。

他以後再也不能握劍了。

眾人終於回過神來,那雲劍一低頭看著五指微漲的雙手,那之上沾滿了鮮血。終於明白再也無法回頭,一聲長嘯過後,摧心掌果真摧心,雲劍一雙手握住天一劍,顫唞著把它拔了出來,鮮血從

胸膛裏朝外噴湧,隻見他踉蹌退後兩步,才終於砰然倒地。

有人將豐琅扶起,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了。

“天一……”

有人把天一送到他的手上,他用僅剩的左手牢牢捧住它。

“原來我死的時候,並不孤單啊……隻是,我對不起你……”大風刮進殿裏,躺在地上的豐琅依舊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即將死去的那人不是他,“可惜……我不能再陪伴你了,天一,我本也不是個合格的劍主啊……我又怎麼忍心,看你寂寞一輩子呢?”

“陪你到死的是我。我是天一,不是溫玉。你要的那個人我永遠也不能把他還給你,可我卻打定了主意,要永永遠遠地陪著你,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這麼決定了。”天一的聲音忽然變得不再那麼飄渺,聲音在豐琅的耳邊響起是那麼的迷人。

一雙半透明的手探到他的頭底下,慢慢將他摟在胸膛裏,玄色的衣角顯露在豐琅的眼角裏,他慢慢將視線往上移,隻見一副悲傷模樣的俊俏臉龐,長得跟他喜歡的溫玉,一模一樣。

豐琅終於露出一個不甚明顯的微笑,抬起手來摸了摸他的臉,“原來……是你。”

我以前,從來不曾見過那麼拚命的人,那麼美麗的人,他的全部,都隻為了一個我。

我卻不知,自己在他心底,原來這般重要。

若是你能早些出現……若是你能不死……豐琅,我會永遠陪著你。

……

“天一,你看,你是不是也覺得他資質不錯?嗬嗬,倒是個倔強又有趣的孩子。”溫玉高高地站在石崖上,大風夾雜著雨滴斜斜地打在下方的竹林裏,滿眼翠綠裏一抹鮮豔的黃色格外引人矚目,“等到我退隱山林的那一日,必定讓他做我執劍長老候選之人,親手教導他昆侖內功。”

“他不過我隨手救起過的孩子,為什麼我總是會不自覺地被他吸引……每天來這裏看他練劍,雖然劍法還有些生澀,但看得出來,他比山上許多內門弟子都要用功。你說,他為什麼會這麼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