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少年時曾經天真地以為自己很幸福。有一個不俗的家庭,有兩個要好的朋友,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到後來才發現是自己做的一場美夢。

夢,總是要醒的。

隻是那破夢磚,真是生生砸痛了她的心。

好友的背叛,莫名的指婚,還有……暗無天日的生活。

壓榨著她,喘熄地活著連一條狗都不如。

有時看著女兒的臉,她就想到了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她總是極力控製自己的脾氣,免得傷害了年幼的孩子。隻是最後,傷心的總是她。

她的女兒怎麼就是不明白,就算現在她們是一家三口,也不可能像她當年在暮西涼宗家生活。更何況現在的自己是暮西涼家的汙點,當年沒有追究,就是已經最大的寬恕了。現在,她竟然想答應那個豐臣雲的建議……

難道,是女兒大了,真的管不住了麼。

歎息,最後還是躺回被子裏。床頭的藥被收了起來,那是豐臣雲帶來的。她知道那女人是個醫生,名氣也響。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想這樣低聲下氣地受人恩惠。

算是她最後的尊嚴吧。

藤原水合上門板,望著小小的房間牆壁發呆。

母親說,她決不答應,絕對不。那麼那個建議究竟是什麼……是什麼呢?

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書本,翻開,停在夾著紙片那一頁。

上麵赫然寫著豐臣雲的聯係電話。

……果然是個做事縝密的女人。

*****

豐臣雲第二天就離開了神奈川,她要去大阪開一個會議。清晨時分,和阿塵一個房間的夢市揉了揉眼睛。

“……塵姐姐?”

“恩?”

阿塵坐起身,替夢市拉開被子。

“昨天發生了什麼事?你的臉色不怎麼好呢……”

“呃,有麼?”

自顧自己地摸了摸臉,對著小女孩笑了一下。

“沒事,可能是吹了冷風吧。”

顯然這是個十分不精明的借口。七八月的天,冷風求之不得呢。不過夢市也沒有再問,起身下了床。

“先去換衣服,一會姐姐幫你梳頭。”

阿塵伸一個懶腰——其實昨晚因為沒有走開,所以聽到了房內幾人的對話,汗毛都豎起來了。總覺得有什麼危險在靠近,在威脅著自己,又想不起是什麼,所以到了淩晨三四點才睡。

“周末還起這麼早呢,小夢市。”嬤嬤彎著腰,手裏的花灑有些溼潤,顯然是剛澆過花。“啊,大小姐早上好。”

看到後麵來的阿塵,老人家輕輕點了點頭。

“恩。”

今天是夢市最後的一場測試,而明天就是阿塵的夏令營,兩人神采奕奕,往餐廳走去。話說夢市在祖父的教導下,中文水平也有所進步,聽說學校的老師也有建議夢市加入中文學習社的呢。隻是……

想著,女生習慣性地低下了頭。

父母離異的事,總是心頭的一塊疙瘩,最近也沒有精市什麼消息,不知道怎麼樣。

餐廳裏坐著父母和弟弟,祖父母據說也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要去一趟奈良分家。

“父親,櫻井鎮是在奈良吧?”

早餐時,突然想起祖父曾提起過暑假裏要帶她去櫻井的事,便隨口問道。

“是啊,你祖父在那裏有很要好的朋友。你那把菊理,就是在那裏製造的。”

父親點點頭,估摸著回答。母親微笑著給夢市加了一點牛奶,正正好好到杯口。

“這麼說是鐵匠的故鄉了?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