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繹的臉色早在這句話落下時便肉眼可見的變了,這老女人嗓門不小,一開口不說方圓十裏,但起碼一裏是絕對都能聽見的。
然後她說兩句不夠,還要接著剛剛校長罵外院這幾個老師的話罵,差點沒把邊上的校長急死:“有病就回家,你們學院怎麼做的管理工作?有病為什麼不往上報!馬上就要招生了,你們鬧出這樣的笑話是打算怎麼收場!讓我們整個學校都為你們學院幹出的蠢事埋單嗎!”
黃書記這一張嘴跟炮彈似的完全不饒人,校長在邊上想攔都攔不住,心有餘而力不足,這會兒好不容易瞅上空了再想說吧,卻被正主搶先了一步。
阮繹別的沒聽懂,隻知道這群人是打算掐著他抑鬱症說事了。
沒接書記的茬,阮繹就看著那個從先前起就一直被眾星捧月般包圍在中央的高瘦男人再沒了客氣:“原來您就是校長?那我為什麼得抑鬱症您能不知道?”
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像是炸彈一樣把在場所有人都炸了個底朝天,信息量十足,校長臉上的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眾人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便猛地聽到了來自他們校長的震怒一吼:“阮繹!怎麼跟老師說話的!有沒有一點做學生的樣子!”
妥妥的狗急跳牆。
雖然他確實不知道阮繹得了抑鬱症,但既然這孩子連這個話都說出來了,那就肯定跟實習期那件醜聞有直接關係。
現在周圍圍著這麼多學生看著,阮繹這句話不亞於是直接踩中了他的尾巴。
先前那件事的後續工作都是周尚青和阮成建親自上手處理的,阮繹又是走讀,平時基本沒有見到校長的機會。
麵對眼前對他急赤白臉的人,阮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真是看夠了這群人冠冕堂皇粉飾太平的嘴臉,堵嘴都隻敢挑岔開了話題的話堵,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至此,圍在周圍的各院院長全被阮繹作為一個學生,臉上這不屑一顧的笑惹得都看不下去了,紛紛開麥。
“現在孩子怎麼回事啊,家裏有幾個錢就這麼不服管。”
“不可理喻……”
“我們院也有這樣的刺頭,也跟他一樣曠課成性,什麼好話都說盡了,根本沒用。”
“碰上這樣的學生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他到底憑什麼來拍照?就因為上台致了個辭?”
“確定他專業課成績都沒問題嗎?這種人真的能拿年級第一?不是說還是同性戀?今天還有男生給他送花……”
前麵什麼話阮繹都忍了,唯獨最後一句。
站在這兒最沒發言權的專業老師就一直緊緊的觀察著阮繹麵上的神情,其實如果不是阮繹猛地扭頭看過去,他都根本沒太聽清隔壁管理學院院長剛剛說什麼,觸到了阮繹的黴頭。
他趕緊搶在阮繹說出什麼更讓這群人消化不良的話前拽住了人,連聲勸道:“好了阮繹,道個歉吧,給老師們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
但事發突然,他說話也沒過腦子,這會兒是拉著阮繹一說完就後悔了,看著阮繹瞬間充血的一雙眼,心底竟是浮出了些許後怕。
他到底是有多嫌場麵還不夠亂,才能讓阮繹給他們道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在此時,眾人便聽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尾調下沉的磁性男嗓:“我也是開了眼了,原來國內的教育都是這麼個操作嗎,難怪能教出這麼一個長了幾根手指就敢亂敲字的鍵盤俠高材生。”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來人身上,就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才能一開口就說出“國內的教育”這麼大口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