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都是商圈的燈紅酒綠,近在咫尺的距離, 卻如何也聽不清聲音,人潮嘈雜。
大概在做最後的道別,衛叔欠身同副駕駛上的青年說著話, 把人擋的嚴嚴實實, 阮繹始終沒能看到他的正臉。
隨著四人距離的縮短, 阮繹的心髒便不受控製的愈跳愈快, 一雙眼就死死的盯在衛叔跟前副駕駛的車窗上。
阮繹一麵覺得自己瘋了, 一麵又忍不住的在心裏告訴自己再往前走兩步就看到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就在周尚青鬆開他的胳膊,要過去一把拽住衛旭然衣領的同時,衛旭然直起了身, 那扇車窗也隨著兩人的靠近漸漸升了起來。
隻為了看看那人到底長什麼樣, 阮繹竟是就這麼突兀異常的往前跨出一大步, 站定在了那副駕駛前。
但終究是晚了。
阮繹到位時, 車窗已然升起大半,從外往裏看黑洞洞的,什麼也看不見,出租車的啟動在他眼裏就像一個漫長的慢鏡頭。
耳邊似遠似近的傳來母親對衛叔的責罵,背後是一大桶攪和進五彩染缸的熙熙攘攘。
阮繹魔怔般的釘在原地望著車窗緩緩遠去,得不到任何回應,卻始終挪不開眼,因為裏麵的人一定也正看著他。
直到那輛車徹底消失在視線,阮繹才回神,巨大的失落在一個瞬間便將他裹挾。
後麵周尚青和衛旭然發生了什麼爭執,或者說他媽媽單方麵譴責了衛叔什麼,阮繹也沒心思再去關心了。
就像這兩人剛剛也完全無暇顧及他幹了什麼一樣。
當天晚上回家,阮繹在床上翻了很久。
其實在那輛出租啟動的瞬間,阮繹就發現自己病了,過往那些片段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閃過。
這四年,他從沒覺得自己鬆散閑適的生活節奏有什麼問題。
高考結束,帶著弟弟從老宅搬出來。
因為走讀,和大學同學基本沒什麼相熟的,而阮穆大半時間都住讀在學校裏,家裏還是隻有他一個,和周尚青和阮成建離婚以前其實也沒什麼區別。
這種單調裏透著點乏味的生活他已經很習慣了。
在這樣的時間裏,他唯一需要顧忌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相處。
而季航……
阮繹知道出租裏那個人是能看見自己的,他甚至在某個刹那很荒謬的希冀著他能認出自己,然後讓司機把車停下來。
但這個邏輯本身就是偽命題。
首先車裏人是季航的概率幾乎就能忽略不計。
其次就算退一萬步,那人真是季航,他也根本沒見過自己,認出自己的概率更是直接為零。
等阮繹反應過來自己躺在床上在幹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再次在微博搜索框裏檢索起了關於季航的詞條。
但結果和今天下午沒有任何差別。
沒有他本人,也沒有@他的粉絲,就連超話都沒能找到,多半是些毫無關聯的微博。
房間裏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手機屏幕映射在阮繹麵上的那麼一兩絲光亮。
阮繹緊緊的抿著嘴,有點鬧情緒。
他一麵明白自己不該如此輕易的被一個網線那頭的人左右情緒,一麵又無法抑製的被牽著鼻子走——任誰都能看出他今天的好心情。
開心由他,不開心也由他。
阮繹覺得自己病的不輕。
對,今天晚上的感冒藥還沒吃。
所以果然還是因為感冒了腦子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