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跟來了?不是說讓你走嗎?”張少慌了,這個不明來曆的小蘿莉說話還說不清。如果讓警察看到一問起來,自己就要有大麻煩了。
“走嗎?”紅紅又學著張少的樣子,好像很生氣似地指了一下張少反問起來。
“天呀,你明不明白我在說什麼?你不能跟我走,明白了嗎?”張少很嚴厲地彎下身,板著臉對紅紅說著。
“天,明白!”紅紅吱唔著,對剛剛那一長串又沒記全。
張少不理她,轉身快步跑了起來,希望甩掉這個小尾巴。可以國家級運動員的速度跑了三條街後,張少停了下來。扶著腿喘著氣,看到了身後仍然學著自己故意喘著粗氣的小丫頭。氣得張少笑了起來。
“走吧,算我們有緣,我請你吃個飯。不過說好了,吃完飯,我帶你去公安局,到了那會有人安排你的將來,別再跟著我了。”張少笑著摸了摸紅紅的頭。
紅紅開心地笑了,笑得小眼睛眯成了兩個彎月牙,可愛極了。但她卻拉起了張少的右手,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頭。
太陽傘支在每一個戶外座位的上方,當然,在這座城裏多半是用來擋雨的。靠近街邊的一個二人桌邊,二十七個大海碗分三羅擺在桌角處。張少的麵前,一整碗海鮮雜丸麵已經涼透了。對麵的小紅紅卻仍然一手拿著一根筷子,開心地夾挑起一根根麵條向嘴裏送著。
“……那個,你還能吃多少?”張少流著冷汗問著。
想他張少,平日裏早餐正常,中午和晚上都吃正常人四倍的量,已經被人們刮目相看。現在,他終於體會到了那些拿他當怪物的人們的心情。地上的碗中,有七碗是自己吃的,當時他已經到了極限,但看到紅紅繼續要,就不小心又點了一碗。接著,就是坐在自己的碗前,看著紅紅不停地吃了兩個多小時。
“再來一碗!”紅紅用剛剛在張少那裏學來的口氣大聲喊著。
“來嘍!”笑容有些變態的服務生端著早就準備好的大碗麵衝了過來。
“好,我認了,你吃吧。”張少從兜裏拿出了五張大票,十塊錢一碗,他就不信紅紅還能把這些錢吃光。
結果,張少錯了。直到天色將晚,老板拉了三袋新麵粉來,紅紅還在吃。張少一直看著她的笑臉,一直注意著她的幸福表情,卻沒想到別的。這時,他猛然間想到了其它的事,彎腰向下一看。自己那件外衣仍然貼著紅紅的小肚皮,連鼓起來的跡象都沒有,更別說是撐破掉了。‘怪物,怪不得那麼多鬼魂都要護著她’,張少心裏想著,已經開始發毛。
終於,張少想到了辦法。他把自己那碗冷掉的麵條端到了路邊,給了兩個要飯的小孩兒,並大聲向紅紅那邊喊道:“我吃飽了!再也不吃了,這些給你們吧!”。
果然,讓他滿意的答案出現了。紅紅像倒水一樣將最後一碗麵條倒進了自己的嘴裏,跳上椅子像打敗了怪獸的英雄一樣大喊道:“吃飽了!給你們吧!”。
當老板狡猾地問道:“要不要再來一碗。”。
張少冷到可以凍死人的眼神立即就對上了他。
火車站,算了一下現錢隻夠買車票的情況下,張少帶著紅紅一起來到了回山城的候車室。他本想帶著紅紅去警察局,可想到孤兒院的開銷問題,他立即怕這個小家夥被人拿去做解剖。也許肚子一被打開,就會飛出十個相撲選手的口糧來。想起來張少就起雞皮疙瘩。
“兄弟!除靈師。”一個長著大眾臉的男人突然拍了張少一把,把正準備睡覺的張少叫得精神起來。
“你?什麼事?”張少看到這人神色慌張,又聽到了他的身份,也馬上就提高了警惕。一般遇到這種情況,代表著同行有解決不了的問題了,而除靈師和獵魔人不一樣,他們高傲麵正規,通常都是獨斷獨行,很少找人幫忙。
“看這個!”除靈師拿出了一張報紙,日期是前天的。
張少隻用眼一掃,立即發現了問題所在。前天晚上,一個人臥軌了。接著,報紙一換,又是一張,昨天,又一個人臥軌。雖然站方已經加強了管理,但總是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車站去找死。
“應該是附身。”張少分析著。
“不是應該,絕對就是,昨天死的,是我們的同行。看來你跟你一樣,這幾天沒看總站的信息。別告訴我,你也什麼工具都沒帶吧?”除靈師以一個十分懷疑的眼神看向張少。
張少啞笑了一下,隨身的鹽剛剛跳牆時全撒光了。EMF測試儀也已經爆掉。鐵刀,張少伸手向腰後摸去,這才猛地想起,剛剛進候車室時被安檢pass掉了。撓了撓頭,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是沒帶,是全壞了。”。
“傳說中的右手異……,右手除靈專家,怎麼會什麼也不帶。真不敢相信。”除靈師這才指著張少的右手,誇張地形容著,差點說出了‘右手異形’這個業界對張少的別稱。
張少也這才明白過來,他為什麼能這麼快認出自己是個除靈師。正在那除靈師躊躇之際,張少重重地拍在了他的肩上,“放心,交給我吧。如果你能確定隻是一個鬼魂的話,今天就讓你看看右手異形有多異形。”。
承諾著,張少給了對方一個神秘而自信的笑容。一陣監視過後,兩人終於發現了一個行跡可疑的人。一個梳著三七分頭,看穿著像是回家的學生的男孩子呆頭呆腦兩眼無神地向著運貨欄走去。本來鎖得牢牢的運貨門,在他經過時,突然間打開了。
男生向後看了一眼,冷笑了一下,轉身快速溜了進去。
“找到了,上!”張少一比手,搶先一步衝了過去。
除靈師緊隨其後,卻發現一個穿著寬大衣服的小女孩比自己跑得更快,像尾巴一樣跟在張少身後,而且從來不會踩到張少的腳。汗顏的他再次腳下加勁兒,這才勉強追上了二人的步伐。
男學生在通道的大柱子後左躲右藏,注意看著四周有沒有人。冷不防地跳到了車軌上,向著對麵就衝了過去。
“站住!別跑!”張少眼見目標已經上了車軌,一聲怒吼傳出好遠。
男孩回頭一看張少,像是見了鬼一樣,立即加快了速度翻身上了對麵的石台。但他的速度跟天天抓鬼的張少比起來還差得遠。三十幾米的距離,在過第三個火車道之前,就縮到了一米。張少一伸手,一把拉住了這男生。
左手按倒男生騎在他身上,高高抬起了那讓人汗毛直立的右手,“狗曰的小鬼,算你識貨,知道見我就跑。今天老子就讓你嚐嚐有惡魔之眼的右手,打在你身上是什麼滋味!”。
“啊哈哈!別打,大哥哥,我錯了,我再也不逃票了。你就放過我吧,我這就補票還不行嗎?”看著張少要打,這男生突然哭了起來,驚嚇過度連臉色都變了。
這麼一鬧張少也愣了,眨了兩下眼,突然問道:“你是逃票的?”。
男生委屈著點了點頭。
張少連忙換了一副臉,對少年進行了一翻說教,然後回頭向紅紅和那個除靈師聳了聳肩。放走了少年,三人在火車站裏開始沉默。
“現在怎麼辦?”除靈師打破了僵局。
張少正跟紅紅大眼瞪小眼,隨口說道:“等!”。
紅紅仍然緊跟著學道:“等!”。
一小時過去了,躲在雲層後的太陽下了山。到了夜裏,倒是出奇地來了個大晴天。張少左思右想得出了個結論,“難道說,我來這幾天這裏反常,造成鬼魂也反常了?那這個鬼魂不會知道我要走,就不出來了吧?”。
“呃……,據我所知,你應該沒那個能耐。”除靈師很不給麵子地挑明。
“喂!!你給我站住!貨車要進站了,你!快來人呀,抓住他!”
喊聲隻在不遠處,張少等人立即尋聲望去。隻見兩個穿著鐵路工作服的人,一前一後追逐跑著。後麵那人邊喊邊叫著,而前麵的人,臉上的表情明顯不對,而且速度也快得過份了些,至少一個中年的鐵路工人不該跑得這麼快。
張少一打手勢,與除靈師兵分兩路,一起從正麵將那人攔了下來。
“你,知趣的自己去西方吉樂或者下地獄,別等老子動手!”張少囂張地叫著,指向那附身之人,比教訓剛剛的小男生還有氣。
“死!都要死!”附身的鐵路工人突然一轉身,看向了飛速開來的火車。
咕咚一聲,除靈師像繩子一樣纏在了附身之人的身上,兩人一起倒在了地上。火車一下從他們身邊穿過,發出巨大的鳴響。鳴響中,張少的叫罵聲變得細不可聞。但卻沒人關心他在罵什麼。因為被他右手從工人身體中拉出來的鬼魂,正被他用右拳重重地轟擊著。
連除靈師在內,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兩個工人是因為沒見過鬼魂,而除靈師雖然經常與鬼魂打交道。用手直接擊打靈體的事,卻也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終於,列車過去了。那鬼魂在張少的擊打下也變得飄乎不定,一閃一閃的。已經累得氣喘籲籲的張少輪圈了胳膊,一記重拳直接打穿了鬼魂的胸口。同時大喝道:“這就是惡魔之眼!你們口中的右手異形!”。
鬼魂消失了。疲憊的張少帶著紅紅回到了候車室,半夜裏,他們還要坐車回山城。而這個除靈師見識了真正的右手異形後,也成為了他的傳唱者。從此之後,他逢人便說,他是貪財,但並非像人們說的那麼冷血。他的力量並沒有人們想像中強大,但他卻是最強大的除靈師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