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鄉下有一個流傳著的關於死屍的傳說,一直以來,都被人們奉若祖訓,不敢不從。在黑狗村,這一天,又用到了這一個祖訓。
“柳木鎮自古有訓,冤死的已經懷婦女,必須將紅底單麵鏡和桃木梳子放在棺材上,放於三叉路口三天三夜,現李家白氏,慘死時已經懷有身孕,必須按訓條來辦。各家各戶集資一百,訂上好棺材一口,以求平安。”一個明顯看起來就是村幹部的老頭兒,拿著自己連夜寫好的一張紙嘀咕著。
村裏的各戶代表早已經知道了內容,根本沒有人存心來聽他的,隻是走個形式。但要說他們不信,那可是假的,這十裏八村兒的,要找出個不迷信的人,比找一個會下蛋的公雞還難。就連上過大學回家來務農的,也一樣對鬼神之事全心投入。
“好了,作為村長,我李寶山帶頭捐,二狗死得就夠慘的了,家裏又沒別人,他家女人也死了,這村裏本就不太吉利了。我捐五百,棺材已經訂好了,你們各家就都拿錢出來吧,別窩著啊,這可是關係到全村的大事。”李寶山瞪了兩下眼,大聲吆喝著。
下麵的人互相小聲議論不斷,但也真沒有個人敢說出個不字來。
回家的路上,一個幹瘦的男人跟上了李寶山,跟他有一句沒一句的扯了起來。
“村長,要不請個道士來做下法吧,那白娘們兒死得邪乎,而且身上的衣服被血染紅了,看起來像個紅褲子一樣,別再弄出個厲鬼來,到時……”幹瘦的男人打了個冷顫,想到了些不好的事兒。
李寶山皺眉道:“就你知道怕,誰不怕?人說一月一凶,這娘們兒懷了一年多,居然還不生,那幾個敗家的小畜生,跟誰鬧不好,跟這大肚婆鬧。放心吧,我找了三家家裏養仙的人來守夜,隻要這三天一過,什麼事兒都沒有了,這是規矩,再厲害的鬼也不敢壞了。”
幹瘦的男人還想再說什麼,但細想想,道士別說請的錢貴,就是肯花錢,也不一定靈。還是那規矩靠得住,這麼多年了,這規矩一直就傳著,也就真的沒出過什麼事兒。
屍體用黃布包著,裝在了棺材裏,四個最有力氣的老爺們兒抬著那紅木棺材到了村口大地一個三叉的路口那把棺材放了下來。
村長李寶山拿著用紅紙包著的鏡子和木梳放在了棺材上,行了幾個禮才轉過了身。
“你們,都打起精神來,千萬可別讓貓呀鼠中的把這弄壞了,要不小命難保,明白嗎?”,李寶山又拿出了自己當村長的威風來。
幾個大漢手裏都拿著求來的符,信誓旦旦地回應著。
可到了晚上,地裏的每一個細小勸靜,聽起來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接著他們四人都拿著燈聚到了棺材邊,手裏麵的鐮刀可都是新的,那刃快得可以把人的胳膊直接砍斷。
“小四!老蔫兒,你們都別睡啊,一宿,挺過去就好了,明天白天就換人了。”個子最高,長得最壯的一個提醒著。說著話,他揮了揮自己的鐮刀,為自己壯著膽兒。
“沒……沒睡,媽了個逼的,我怎麼覺得有些冷呢?看來這次的事兒還真邪乎呀。”被叫的兩人中有一人回話了。
“可不邪乎,李大扒他兒子帶著村裏幾個崽子把那大肚婆搞死了,叫聲那叫一個慘,連我都聽得涔得慌。聽說他們幾個現在還不敢出屋內,都在保家仙前跪著呢,李大扒說是特意買了豬頭什麼的,加了供奉。”另一個被叫的人說出了他所知道的實情。
“操,那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可不?農村不就這樣,連棺材都裝了,你說誰敢說個啥?叫警察來看看?到那時再弄出個厲鬼來,誰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