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病房之後,發現他還是像平常一樣,沒有什麼改變地持續昏睡著。
盡可能多時間地來守候著你吧。
如果每天都來探望,卻不能在病人醒過來的時候出現在他麵前的話,探望不就沒意義了嗎?
不是這樣的。
其實隻是為了安撫自己的內心才來的。**
不是為了對方。
不是為了要醒來的對方看到我,而是為了我能看到醒過來的對方,是為了這個才來的。
所以,隻要來這裏守候了,即使對方在醒來的時候沒看到我也沒有關係。
哪怕對方不知道我在這裏守候過也沒有關係。
隻要自己心裏明白自己來過了,那就足夠了——
其實隻要守候在這裏,對方也能在潛意識中感受到有人在那裏等待著他吧?
是這麼希望著的,希望對方也能多少感受到有人在這裏守候著,因為隻有這樣,他才不會感到孤獨。
“要趕緊醒過來啊,卡卡西老師。”
雛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嘴裏念叨著,想讓卡卡西老師醒過來——最近心裏裝的,滿滿的都是關於卡卡西老師的事。
在訓練的時候,發呆的時候,做什麼都優先想到了病中的卡卡西老師,那個人醒了沒有,會不會剛好在離開的時候醒了,也許現在過去就剛好趕上他醒了之類的。
可是每一次都像現在這樣,想象中的情形一次也沒有出現。
雛田一邊歎息著,一邊無意識地也將兩隻手放在膝蓋上,撐住了自己的臉。
這時,門忽然開了,一個護士走了進來,帶著親切的微笑:
“又來看老師了嗎,雛田?”
轉頭一看,原來是是負責照顧卡卡西老師的奈久護士,是個十分和藹可親的人。
雛田趕緊站起身來:“是的,奈久小姐。”
看奈久走過去測量血壓,雛田不禁問道:
“卡卡西老師今天有好轉的跡象嗎?”
測完之後,奈久收起了工具,看著擔憂的雛田,有點欲言又止,最後,她像是安慰似的道:“他會沒事的,雛田。”
說完,她就起身走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對雛田道:
“病房裏要通風啊,雛田,如果一會兒你還在這裏的話,把窗戶打開吧。”
“好、好的。”
這才注意到,病房的窗戶掛著厚厚的窗簾,怪不得剛才進來的時候,就覺得房間的光線很暗淡。
雛田走到窗戶旁邊,“嘩”地一聲拉開了窗簾。
夏日強烈的光線一下子從毫無遮擋的玻璃外射了進來。
與此同時,身後響起了一個小小的咕噥聲:
“嗯……”
有什麼東西猛然擊中了心坎,使得心髒不受控製地狂跳了起來,那聲音是——
她回頭。
觸目所見的,仍然是緊閉著的眼眸,可是眉頭皺起來了,好像因為陽光直射在眼睛上的不適感,他的喉嚨裏持續發出了不舒服的“嗯嗯”聲。
衝了過去。
“醒了嗎,卡卡西老師?”帶著驚喜的聲調,她發現自己的聲音裏都帶著難以抑製的顫唞。
但是沒有。
反而好像是因為她的身體擋住了陽光,連表現不舒服的聲音也沒再發出了。
雛田試著移開了一□體,讓日光重新照射到他的臉上,果然,他又重新皺起了眉頭。
夢。
他跌入了夢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