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問了一下幺妹,對下麵茫茫的山穀是否還有印象。
幺妹說,大山裏的高峰和山穀看起來都一樣,這裏似曾相識,但是不是和別處一樣,她就說不準了。
看看時近中午,幾個人稍事休息,給身體補充一點能量,隨後就直奔山穀。
他們又走了近兩個小時,終於下到穀底。
這裏的情況和峽口對麵的山穀差不多,雷克有些緊張,他怕碰見那種吸血草藤。
原來他們七個人同行的時候,有兩把寶劍,四隻匕首,最為主要的是有三個男人,而現在,他們隻有一把寶劍,兩隻匕首和兩把竹劍,是一男三女,要真的碰上那種要命的草藤,後果不可預知。
雷克緊握寶劍,小心謹慎地在前麵開路,不時要用寶劍劈開擋在前麵的荊棘和滕蔓。
由於剛才的上山和下山,四個人的身上都呼呼冒著熱氣,當行走緩慢的時候,身體冷卻下來,又都有了一種寒冷的感覺,這種感覺不僅僅表現在身體上,也表現在心緒上。
雷克已經很知足了,三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孩能和他一樣,經曆這番艱難的跋涉,實屬不易,如果不是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持,恐怕她們早就走不動了。
人在穀中和人在高山不一樣,就像人們喜歡光明而不喜歡黑暗一樣,光明給人以寬懷和敞亮,黑暗給人以閉塞和壓抑,身在山穀裏麵,遠處是高高的山峰,近處是黑壓壓的古樹和草叢,哪一種植物都限製你的自由,任何一株草木都阻擋你的前進。
雷克知道幺妹對這裏毫無記憶,也就不再問她。
不用說幺妹,就是換了任何一個人,在一心想著逃亡的山裏,也無法記住林中的路,所以雷克才一路留下標記。
雷克現在就是憑陽光的指引,向西南而去。
通過一片高大的林木,眼前一片開闊,不知是什麼原因,那裏沒有樹木,也沒有茂盛的蒿草,隻長了一些低矮的雜草。
久在密林之中的壓抑,頓然消失,雷克、旗雲、丹花和幺妹都長吐一口氣,好像久雨突晴,重見天日,心情舒展了許多。
雷克依然在前,向貌似苔地的灘塗走去。
走著走著,雷克感覺不對,腳下的苔地非常柔軟,每邁一步,四周都跟著搖動,他急忙回頭大喊一聲:“不要過來!”
但是,已經晚了。
四個人的身體在同一時刻都在下陷。
“旗雲,帶著丹花和幺妹趕緊回頭。”雷克大喊,他的雙腳已經踏穿苔地的表皮,轉瞬間就已經陷到膝蓋,身邊的苔地表麵被他踩翻,裏麵翻出稠濁的汙泥。
旗雲聽見雷克呼喊的同時,和丹花、幺妹也陷了進去。她大叫一聲:“親愛的,怎麼辦?”
雷克在前,旗雲、丹花和幺妹與他相距三米,四個人下陷的速度相仿,此時,淤泥已經漫過大腿。
雷克的腦子在飛轉,口中不斷呼喊:“不要動,不要動!”。突然,他丟棄寶劍,從腰間解下繩索,迅速展開,把一端拋向三個女孩,同時喊道:“都抓住繩索,把雙臂伸向兩邊!”
雷克感覺淤泥很稠,還有極大的粘性,如果不活動身體,下陷的速度會慢一些,他就盡量保持身體不動,然而,身體還在下陷,腳下根本就沒有碰到硬地,看來這個泥潭很深,他的心中立刻閃過一個恐怖的念頭。
當幾個人被淤泥陷到胸部的時候,由於每人的雙臂都平伸兩邊,止住了下陷的進度。但是,依靠雙臂的支撐能維持多久,誰都知道這個答案。
幺妹已成哭腔:“親愛的,我們這次恐怕沒有希望了,別的事情我都不遺憾,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你還沒有真正的成為我的親愛的,我死而有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