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些安慰的話,卻發現自己已經詞窮。

那天晚上他失眠到半夜,實在輾轉難眠的時候,起身下床,去陽台上待了會兒。樓下的街角靜謐而安詳,大排檔早已關了門,馬路上隻剩下三兩個晚歸的行人。

剛打完麻將回來的老阿姨經過門衛的時候和保安大叔聊了幾句,說今天手氣很不錯贏了兩三百,還說明天請他吃烤串。

杭迦白淡然俯視著他們,為平凡人平凡的一生而感動。

此刻他心靜如水,而那份曾經怎麼也放不下的恨意都漸漸淡了去。或許他永遠也沒辦法原諒一個害他家破人亡的人,可他不會再糾結於這複雜的情緒。他現在過得很好,不需要其他任何東西來作點綴。

所有的一切都圓滿得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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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的某天,紀桐休假在家,中午吃飯時看到報紙上的新聞——西部醫療中心收到巨額捐款,捐贈者為不願意透露姓名的神秘人士。

她看著那標題發了會兒呆,又隨手翻看娛樂版塊。

“富豪聞先生的兒子jackie離婚,疑似因繼承遺產失敗而撕破臉。”

兩則新聞連在一起,無法不引人唏噓。

這世上,總有人為了錢撕破臉皮,甚至不擇手段。也有人淡泊名利,視錢財如糞土。而如何麵對金錢的誘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方法。

紀桐收拾了碗筷,立刻出發去醫院,忍不住想親口和他說很多話。比如今早驗孕棒上的兩條杠,比如她真的很愛他。在他們未來的人生裏,或許還會有很多人出現又離開,可他永遠都會是她最堅強的依靠。

當然,在不久的將來,還會有另一名成員加入。她微笑著,和一路上遇見的每一個鄰居打招呼。

一到醫院,就有個小護士認出了她,告訴她杭醫生正在手術室,估計快結束了。

還有人朝她招手:“來我們休息室坐會兒吧,杭醫生來了我們通知你。”

“不麻煩你們了,我去那門口走廊等就行。”她的心情一片明朗,邊小跑著邊哼著小歌,等不及想要第一個和他分享這個消息。

剛到手術室外,就看到走廊長椅上熟悉的側影,似乎是剛剛下手術台沒多久。杭迦白看上去累極了,蜷著身子弓著背,雙手撐住腦袋靜靜休息。

他的周圍人來人往,經過的同事和他打了招呼,他微微頷首回應。////

再然後,有個穿著病號服的年輕人把剛在自助飲料販賣機買的一罐咖啡遞給了他,他笑著和對方說了兩句話,收下了咖啡放在身邊。

她知道自己擁有的已經足夠多,太平盛世,豐衣足食,如果剛好還有個彼此相愛的人相伴,那這世上就再沒什麼可奢求的了。

這一刻安靜地遠遠望著那個她愛了整整十年的人,有些感觸漸漸縈繞心頭。為什麼有些事非他不可。原來那杯白開水,平淡也好,無聊也罷,都隻屬於她一個人。她就像迷戀花花綠綠的飲料而不愛喝水的小孩,總是忘了媽媽的苦口婆心。嚐盡酸甜苦辣,喝多了花裏胡哨的飲料,生病虛弱或疲憊無依的時候,第一個想起的,總是那杯白開水。

有些人的好,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體會到。

所以你問他為什麼總讓你多喝熱水,原因隻有一個,他愛你,愛到失去了表達的能力。

原來你還在這裏,十年悲歡離合中,有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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