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然覺得自己最近有些太多愁善感了,又或者說太矯情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冷靜了一下,才說:“我是不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池宴看著她,目光深深:“沒有,這樣很好,不以惡小而為之,不是嗎?”
寧然心裏忽然就是舒服了不少,但被池宴這麼看著她還是覺得有點尷尬,便轉移了話題:“還逛嗎?”
池宴想了想,說:“我們去看別的?”
寧然也琢磨了一下,覺得去看看小商品之類的東西也不錯,就點頭了。
然後池宴就跟著寧然逛起來了,這回可是比之前要引人注目的多。
剛才舊貨那邊畢竟人相對要少,這邊小商品批發裏麵,很多都是一些小飾品之類的,所以年輕女生特別多。
她們紮堆買一點東西,老板給她們算便宜點,比外麵的精品店要劃算的多,所以附近的女生特別喜歡來這邊逛。
所以在寧然不知道的情況下,他們倆的照片又滿網絡的流傳起來了。
池宴倒是注意到有人在拍他們,但周圍其實暗地裏都有保鏢,所以也就沒放在心上。
寧然其實原本看的挺起勁的,但往往東西一往身上比劃,就能看出來不對勁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是高級定製,首飾也都是真的珠寶鑽石,以前不覺得怎樣。
但跟真的放在一起比較之後,立刻就顯出不同來。
寧然看著飾品店鏡子裏的自己,忽然覺得鏡子裏的人特別的陌生。
她幾乎是倉皇的放下了手裏的東西,轉身就出了店門。
池宴不明所以,跟在後麵,問她:“怎麼了?”
寧然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才好,她能說什麼?
跟池宴說,她以為自己一直都是以前的樣子,可剛才才恍然間發現,原來其實早就不一樣了。
不光是外表的變化,就連心都不一樣了。
寧然對這種改變,有著本能的排斥與懼怕,她害怕自己真的就變成自己都完全不認識的樣子了。
寧然回想起最近的生活,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在池宴身邊。
參加宴會,每天固定的事情就是學畫畫,還有做護理。
懷孕之後池宴甚至會每天都陪她散一會步,她感覺到原來的那個自己,在這樣不知不覺的時候,漸漸被蠶食掉了。
寧然低頭看了看自己細膩光潔的手,皮膚白的近乎透光。
看著就是嬌嫩的不沾陽春水的樣子,活脫脫就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的手。
但寧然自己知道,這雙手在幾個月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這雙手原本是粗糙的,帶著薄繭的,那都是辛苦工作留下的痕跡。
而現在,這些痕跡,跟著過去的自己一樣,漸漸的都被抹殺了。
寧然之後一直都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準備做造型去酒會的時候,她也心不在焉的。
化妝師幾次跟她說話,她都沒反應過來,猛地回神的時候,差點讓眼線筆戳到自己眼睛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