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埃裏克才有些訕訕的回:“但她們總歸是母女,不是嗎?”
池宴慢條斯理的說:“確切的說,是過去,不是嗎?”
埃裏克被他說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擠出來一句:“但血緣親情不是這麼容易就能割斷的。”
池宴像是聽到了什麼好聽的笑話似的,露出了個笑容來。
一個飽含了諷刺的,甚至是輕蔑的笑容。
他姿態十分的優雅,卻又十二萬分讓人不舒服,至少埃裏克是這樣認為的。
然後埃裏克就聽到池宴語氣平緩的,刻薄的問:“如果現在塞西莉亞拋棄你跟你的小王子一走了之,十年後再若無其事的出現在你們麵前,你也會這樣輕易原諒,是嗎?”
埃裏克可不敢說自己會原諒的話,事實上,他連想象一下都覺得自己就要發瘋。
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失去塞西莉亞,或者是蘭斯失去母親,會是怎樣的情形,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看著埃裏克陡然巨變的臉色,池宴十分不屑的說:“看看吧,埃裏克,你跟你的小王子,現在可是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卻仍舊離不開她。”
池宴頓了頓,才繼續說:“而我的未婚妻,被她扔下的時候,不過是個幾歲的孩子,沒有生父的維護,繼父是個會動手打人,酗酒賭博的人渣……”
說道這裏,他的語氣不由又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她甚至被扔到過孤兒院去,那時候她才多大,你知道嗎?”
埃裏克再次啞口無言,這一回他甚至沒辦法再想出什麼粉飾太平的話來。
池宴深吸一口氣,收斂了自己心中幾乎要熊熊燃燒的憤怒,他盡可能的冷靜的敘述:“所以,沒有人有資格要求她原諒,除非她自己這麼做。”
埃裏克對上池宴的視線,好半晌才幹巴巴的回了句:“我想是這樣的,池。”
池宴最後說了句:“將心比心,埃裏克,我想你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池宴其實很想說,如果你不知道的話,我不介意讓你跟你的小王子也感受一下,但最終,他沒有說出口。
事情跟寧然有關係,他並不想做得太絕。
寧然是個心軟的人,說不好每天被塞西莉亞這麼哭一哭鬧一鬧的,就會心軟了。
現在要是鬧的太僵了,以後他們也不好相處,畢竟不論如何,埃裏克已經是寧然的新一任繼父了。
他總要給寧然留下最大的回轉空間,於是池宴說:“沒有下次,埃裏克,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一個好相處的人。”
池宴或許對朋友還不錯,但他本人,在埃裏克的認知裏,就是個傲慢的,甚至是有些肆意妄為的大少爺。
要是真惹得池宴的少爺脾氣起來了,埃裏克想他們大概是不能安全的離開華國的。
於是埃裏克做出了個投降的手勢:“好的,親愛的池,你要相信我,我並不想誰受到傷害,現在我會去帶走我的夫人和兒子。”
池宴看了他一眼,等待著他的行動。
但埃裏克卻沒有馬上行動,他試探著又問了一句:“那麼……”
隻是他的惡化還沒有問完,就換來了池宴的一聲冷笑。
池宴說:“埃裏克,這件事情上,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這是愛情與親情,不是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