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池宴依舊是記憶中那樣俊美逼人,年雙雙甚至無法從他臉上找到一絲缺陷來。
以往她被自己的一廂情願所迷惑,自欺欺人的不想去看到這張臉上對她的冷淡與不耐煩。
可是此時此刻,這一切都這樣攤開了擺在她的麵前。
年雙雙是驕傲的,她生來就是年家的二小姐,被父母寵愛萬分的長大,幾乎沒有受過委屈,也沒有什麼的想要的,卻得不到的東西。
唯獨隻有池宴,隻有池宴……
年雙雙都忘記了自己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池宴的,他們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似乎從她有了記憶起,她就是迷戀著池宴的。
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跟在他身後轉悠,想法設法的出現在有他的場合。
她也從來不羞於表達自己的感情,她熱烈的展示著自己對池宴的心意。
特別是在年成成跟白簡明訂婚之後,年雙雙就更加確定了她跟池宴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他們兩家交好,各有一對兒子女兒,哥哥跟姐姐在一起了,弟弟跟妹妹在一起不也是順理成章的嗎?
所有人都在默認這一切,也有意無意的促成著這一切。
可是池宴呢……
記憶中那些被她刻意以往的情節全部都出現在眼前,他是冷淡的,厭煩的……
年雙雙沉默的流淚,像是個精致的人偶娃娃一樣。
年雙雙輕聲問:“阿宴……你就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嗎?”
她看著池宴,多麼想聽他說他其實也有那麼一刻曾經對自己心動過,曾經也喜歡過自己。
可是池宴終究是讓她失望了,池宴說:“雙雙,我不想騙你。”
哪怕池宴知道此時此刻騙一騙年雙雙,會讓她好過的多,但他也不想施舍這種無望的希望,來讓年雙雙再耽誤自己下去。
有些話說出口,池宴會覺得惡心。
但從心裏,他是拿年雙雙當妹妹的,所以他一點幻想的餘地都不想給她留。
這麼多年了,年雙雙該從自己的夢裏醒過來了。
年雙雙的眼淚流的更急,池宴的無情像是一把銳利的刀鋒,一點點的,卻又毫不留情的淩遲著她的心。
她覺得疼痛的幾乎要死過去,可僅剩下的驕傲,讓她繃直了脊背,啞聲說:“池宴,錯過我你會後悔的。”
池宴卻說:“別哭了,妝都花了。”
年雙雙暴躁的說:“不用你管!”
於是池宴說:“那你慢慢哭。”說完他就轉身要走。
年雙雙卻在他離開之前,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池宴隻好停下來,轉頭看她。
年雙雙說:“抱我一下!”
池宴嘖了一聲,直接把自己胳膊抽了回來。
年雙雙的心沉到了穀底,他不願意給她一個善意的欺騙,連最後的一個擁抱,他也不願意。
年雙雙覺得自己特別的可笑,可笑的簡直要讓她自己都要笑起來。
然後,一隻手,落到了她腦袋頂上,敷衍的揉了揉。
年雙雙愣住了,等她回過神的時候,池宴已經收回了手,很不耐煩的說:“我走了。”
年雙雙看著池宴轉身走了,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那裏似乎還殘留著池宴剛才輕揉的感覺。
她忍不住輕笑,也不知道是忽然解脫,還是什麼。
池宴,我不喜歡你了。
年雙雙仍舊被淚水濕潤的雙眼看著池宴離開的方向,在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
她那麼好,這個人真是有眼無珠。
那邊埃裏克已經帶著寧然到了茶室那裏,茶室裏不止有埃裏克的夫人在,還有一個小孩子,以及另外兩個人,看樣子似乎是女傭之類的人。
那位穿著禮服的女士正背對著他們,蹲下身子幫著坐在椅子上的漂亮的混血小男孩整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