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算她打了電話回來，說要晚點才到，讓爺爺先吃完飯，他還是要等自己的。
寧然把打包回來的才放到了病床上的小桌板上，然後才有些埋怨的對老人說：“爺爺你不好好吃飯，餓壞了怎麼辦？”
寧然一邊說話，一邊打開了打包盒。
幾樣小菜清清淡淡的，雖然灑出來了一些湯，但也不影響什麼。
老人笑笑：“下午吃了兩塊餅幹，不是很餓。”
寧然不多話，幫著打開保溫盒，把裏頭的菜拿了出來。
寧正清尿毒症晚期，食欲也不是很好，每次吃飯都是要寧然勸著，才能多吃一點。
寧然從打包回來的幾個菜裏頭，夾了一點到老人的碗裏，說：“我們學校食堂小炒部的味道做的還不錯的，爺爺你嚐嚐。”
寧正清拿著勺子吃了一口，然後就點頭說好吃。
寧然知道老人是希望她能開心，他現在幾乎是吃不出什麼味道的。
看著爺爺浮腫的，幾乎要握不住勺子的手，寧然心裏就忍不住一陣酸楚。
爺爺一輩子都是本本分分的教書匠，還去山區支教過好些年。
這樣一個人，為什麼會生這樣的病！
老天爺太不公平！
寧然吃著吃著飯，就覺得喉頭發哽。
她的爺爺，應該長命百歲，和樂安康才對！
可偏偏他現在卻病的連床都起不來！
整個人浮腫的厲害，連原來的樣子，也都隻能依稀分辨。
寧然竭力忍著，努力的吞咽著，想要借著吃飯的動作，來分散注意力。
寧正清抬眼就瞧見寧然表情不對，忙問：“囡囡怎麼了？”
寧然咽下一口飯，才說：“噎到了，大概是飯有點幹。”
寧正清忙伸手想要拿桌子上的水杯給她，卻一個沒拿穩，水潑了一被子。
寧然趕緊放下碗筷，收拾掉了濕掉的被子，放到一邊的曬衣杆上晾著。
做完這一切，寧然回頭就瞧見寧正清正低頭在看自己的手。
寧然心裏一個咯噔，忙上前隨便扯了個話題，好歹是分散了老人的注意力。
吃完了飯，寧然收拾了碗筷，洗幹淨了。
又回頭拿了熱水瓶到醫院水房重新接了熱水，回來給寧正清洗臉洗腳。
之後，寧然才有空自己去洗漱。
等到一切都忙活完了，寧然才發現寧正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