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宴在細細的看完之後,臉上的表情才舒展開來。
在知道寧然是迫不得已才出賣身體之後,池宴覺得自己原本心裏的那點不痛快這會都沒了。
他把手裏的資料往桌上一扔,然後姿態散漫的靠進了椅子裏,樣子卻是分外的好看。
他指尖摩挲著椅子扶手,目光仍舊落在桌上的資料上頭。
池宴忍不住又想起了寧然目光迷蒙的雙眼,想起了她柔軟的唇瓣。
想起了她身上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香氣。
他眸子微微眯起,一雙桃花眼像是帶上了笑意。
寧然忙完了爺爺手術之前的準備事項,才在空著的床位上又睡了一會。
隻是她睡的根本不踏實,每次剛要睡著,就有種像是要從高空墜落的恐慌感襲上心頭。
周而複始,等到睜眼的時候,反而比剛才還要覺得更疲憊。
寧然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要去學校了。
又轉臉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爺爺,發現他睡的正香,就輕手輕腳的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出了病房。
等帶上房門之後,她把爺爺托付給相熟的護士照顧之後,才放心去學校。
每走一步路,寧然都感覺到牽扯到傷口的疼痛。
隻是轉係的事情,今天一定要辦完,不然再這麼拖下去,不知道要拖到什麼時候。
帝都大學是華國的最高學府,寧然之前讀的是美術係油畫專業。
學美術本身就是燒錢的,學油畫燒的錢更多。
她是全額獎學金入學的,如果轉到其他專業去,買顏料畫布之類的錢,就能省下來了。
她現在才大一,轉專業,也沒有那麼麻煩。
隻是寧然在提交申請表的時候,卻見到了自己的導師,白教授。
白簡西戴著一副無框眼鏡,長身玉立的站在那裏,斯文俊美的臉上有一種溫潤的書卷氣。
他隻是站在那裏淡淡的朝人看過來,就帶著難言的風華。
寧然的心不禁漏跳了一拍,隨即,她垂下眼簾,小聲喊道:“白教授好。”
白簡西看著她手裏的轉係申請表,眉頭皺了一下,問:“你要轉係?”
寧然有些心虛的點了點頭:“是、是的。”
白簡西向她走進了兩步,站到她身前,問:“為什麼?”
寧然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跟他拉開了距離,然後才回道:“學畫畫,太費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