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姑姑不敢不聽,低頭端了茶盅走到崔可茵麵前。崔可茵伸手去接,茶盅已經接過來了,就快遞到唇邊。卻聽崔可茵“哎喲”一聲,茶盅打翻在地。茶水灑在她白色挑線裙子上,濕了一大片。

太後氣得站了起來,道:“你!”

對她戒心如此之重,做得這樣明顯。當她是死人嗎?

崔可茵苦著臉道:“容姑姑快叫我的侍女進來收拾,這個樣子,我哪有臉出去?”又向太後解釋:“昨天在城牆上站了大半天。累著了,手一直不穩。昨晚晚膳和今早早膳都是王爺喂兒媳吃的。這手啊,拿不住筷子。”

太後別過臉不想和崔可茵說話。

容姑姑快步走到門口,喚候在外麵的綠瑩進來。綠瑩瞧見崔可茵這個樣子,先是吃了一驚,接著心下恍然,道:“王妃,您這是怎麼了?”又向容姑姑央求道:“還請姑姑借一條裙子,好讓奴婢為我家王妃換上。”

這主婢太會做戲啦。太後真是沒眼看了。

容姑姑躊躇半晌,偷偷看太後臉色,氣得太後道:“她問你借裙子,你看我做什麼?”

那就是肯借了。容姑姑道:“若是王妃不嫌棄,奴婢這裏有新做的兩條裙子,還沒上過身,這就讓人取來。”

崔可茵道:“謝姑姑。”

當然不嫌棄啦,難道穿這樣一條染滿茶漬的裙子,她能招搖過宮麼?

不一會兒,小宮女取來一條深藍色的馬麵裙。崔可茵在綠瑩服侍下把白色挑線裙子換下來。綠瑩把換下的裙子折好收起,抱在懷中。

這麼一來,崔可茵與太後就撕破臉了。太後待她換好裙子,下逐客令道:“哀家還要念經,你回去吧。”

崔可茵行禮退了出來,不敢在宮裏久留,並沒有去皇後和沈明珠那兒,直接出了宮。

回到晉王府,她讓人把那條裙子送去王仲方府上,讓他驗一下,看看茶裏可是加了佐料。

周恒回府,聽說此事,道:“太後一定聽說皇兄請我代批奏折的事了,因而急怒攻心,以致不擇手段。要不然,不會如此。”

在宮裏混到生下兒子,成為太後的人,再怎麼愚蠢,做事也要講點策略。照常理不會明著逼崔可茵喝下了藥的茶,起碼留崔可茵用膳,在菜裏下小量的藥,然後再責斥在城牆上站的時間久了,以致動了胎氣。不管崔可茵腹中的孩子能不能保住,生下來是不是健康,都能達到她的目的。

正是因為至安帝不成器,不願意案牘勞神,央周恒代批奏折,太後生怕朝政落入周恒手中,才想給他個教訓,打下崔可茵腹中的胎兒。一旦讓周恒沾手朝政,崔可茵又為他生下兒子的話,至安帝的處境更是艱難。太後想除掉周恒嫡子,以便他和至安帝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又不是正統,對至安帝的威脅便小了,同時給周恒一個警告。可謂一箭雙雕。

崔可茵道:“皇上為何讓你代批奏折?你答應了麼?”

最近這些天,周恒一直忙得很。今天兩人在麗華門分手,崔可茵從坤寧宮出來後直接出宮,並不知勤政殿發生了什麼事。

周恒歎道:“說起來,皇兄實在太不像話了。自王哲遇刺後,奏折沒人批,已經堆得像小山。山東大旱,六百裏加急的奏折送到京城半個月,皇兄怔是沒看到。山東巡撫沒有等到賑災聖旨,派心腹幕僚進京找郭壽寧,大旱的事才傳到京城。”

山東巡撫是郭壽寧的門生,才能有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便利。

崔可茵默然,遇上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皇帝,著實非百姓之福。

周恒接著道:“皇兄生怕大臣們又借故攻訐他,求我幫他把奏折批了。我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