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方才那位好心的太醫在檢查完畢之後,為她上了一些金瘡藥,不過也就隻能起到些止痛的作用而已。
這情況,至少要養三個月以上才能痊愈了,而且留下疤痕是一定的。
都說女人對自己尤其心狠,這話在她身上真是得到了最好的驗證。
放下袖子,不再管那隱隱作痛的傷口,秋煙離托腮靠在圍欄上,拋去雜念,專心的放空自己。
原本堵在心口的那些東西好像正慢慢化開的時候,突然,她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身。
自從學會了武功之後,她的耳力便越來越靈敏。
對染身後人故意放輕了步子,但就是那一點小小的摩擦聲,還是被她在第一時間清楚的捕捉到了。
不過,秋煙離並沒有第一時間回頭去看是誰,而是維持著現在的姿勢一動未動。
她想,不管來人是敵是友,是好是壞,以不變應萬變總歸是最好的辦法。
那人似乎是看到她如此淡定自若,心中有些疑惑,在離她很近的地方停了一停,隨後竟然徑直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秋煙離轉頭看過去,映進的卻是元洵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本來紓解了許多的心情,馬上又變得煩躁不已。
“好巧啊,三……嫂。”他故意拖長尾音,很不見外的拿起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秋煙離靠回椅子裏,目光掃過他的臉,展顏一笑:“五弟好生悠閑啊。我記得沒錯的話,五弟妹可是剛剛死裏逃生啊!你不趕緊回府去好好安慰安慰嗎?”
方才秋瑤依落湖的時候,元洵明明也在現場。
可他卻不顧她的死活,和其他人一樣,站在那裏置身事外,冷眼旁觀。
果然“郎心似鐵”這句話真是再適合他不過了!
“她的死活與我無關,她也不需要我哄。”提到秋瑤依,元洵的臉馬上拉了下來,麵上毫不掩飾的露出了嫌惡之意。
“與你無關?”秋煙離挑了下眉,漫不經心地笑了出來:“那我真是多管閑事了,你都不關心她的死活,我何必多此一舉,也許,讓她淹死你可能會高興吧?”
“對啊,你應該直接讓她淹死的。其實我也很奇怪,你為什麼救她?你不是也很討厭她的嗎?”元洵放下茶杯,目光自方正的紅木卓移向她沉靜臉龐,淡淡的口吻頗有戲謔之意。
他在試探她。
“你覺得我是因為什麼?”秋煙離懶懶勾唇,手上把玩著一盞紅泥杯,抬眸看過去時,神色沒有太多起伏,語氣卻極冷:“實話跟你說吧,我之所以救她,為的是不想讓你太開心。我清楚得很,她死了,這世上最高興的人就是你,那我怎麼能讓你稱心如意呢,更何況,當時在橋上的隻有我們兩個人,她一死,死無對證,那我不是百口莫辯了嗎?哪裏能像現在這樣,痛快的打她的臉。你知道嗎,現在你臉上的表情,還有她剛才那個狼狽的樣子,真的讓我非常痛快。本來我還在想,我救她會不會救錯了呢?但現在,我覺得很值,非常值!”
這樣說著,她放肆地笑開,花一般的容顏卻叫人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