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連退三步,心虛地道:“小,小天?”

“你又離開我。”吉盛天靜靜地看著他,臉上無悲無喜。

大牛頭皮一陣發麻,結結巴巴地道:“你,你又對我做,做那種事,我,我當然要,要走。”

“如果我說,我那樣做是為了救你呢?”

“不可能!”大牛想也不想地否定,可隨即想到自己身體的奇怪之處,便有些懷疑了,“你說的是真的?”

吉盛天點點頭。

“那你也不能那麼做!”大牛斷然道。

吉盛天皺眉:“難道你要我看著你死?”

“我情願死了也不要你被人嘲笑!”大牛大吼。

“那你是一定要離開我了?”吉盛天說著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緩緩拔出鞘。

“當然。”大牛雖然有些害怕,卻不鬆口,隻是腳下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很好。”吉盛天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手中的匕首高高揚起,狠狠落下,猛地插-進自己的左臂。

“啊,小天!”大牛撲過去抓住他手傷的手,又驚又痛地喊道,“你做什麼?”

吉盛天像感覺不到痛似的,慢慢地將匕首抽-出,溫熱的鮮血頓時噴漸出來,染紅了半隻袖子,更有許多灑在雪裏像點點開放的紅梅。

大牛驚恐萬狀地用手按住他的傷口,血又從他指縫裏滲出來,沿著他的指尖滴落。“你在做什麼啊小天?”大牛哭喊道,“好多血!該怎麼辦啊?該怎麼辦啊?”

“別哭。”吉盛天用右手手背溫柔地為他擦拭眼淚,手中匕首尖上的血液隨著他的動作滑落在大牛胸`前,染紅了他的衣襟。

大牛呆呆地看著胸`前的血漬,喃喃道:“為什麼啊?小天,你為什麼?”

“你離開我一步,”吉盛天微笑著看向受傷的左手,“我就刺自己一刀,兩步就兩刀,三步就三刀,你還走不走?”

“啊——”大牛捧著尖叫,他怎麼也想不到竟是這麼瘋狂的原因,赤紅的眼睛盯著吉盛天手中的匕首,猛地合身對著刀尖撲了上去。

吉盛天哪容他死?手往旁邊一讓,掄了個半圓,正好將他摟在懷裏,湊到他耳邊柔聲道:“你要是死了,我也跟著你一起死怎麼樣?”

“小天——”大牛頹然滑倒在地上,“為什麼要拿你自己逼我?”

吉盛天蹲在他身邊,掰過他的臉,緊盯著他的眼睛道:“我不想你離開。”

“雖然你從來沒叫過,可我還是你爹啊!”大牛無奈地道,“你對我那樣,你會被人恥笑的。”

“宇文玨和宇文笙也是父子,他們還不是在一起?”吉盛天撇嘴,“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們的關係?”

那兩個人從來不避諱,大牛隱隱也有些察覺,卻總不相信,現在被兒子說出頓時有些慌亂,急道,“那我們也不能學他們!”

“為什麼不能?”吉盛天真是恨死了他的靈頑不靈,怒道,“孟無痕與孟子星也不清不楚的,你倒說說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了?”

他這一動怒傷口的鮮血流得更快,大牛看得心驚膽顫,忙又按住他的手,急道:“你先包紮一下傷口吧!”

“不包!”吉盛天怒道,“你要離開我,我不如流幹血死了的好!”

“小天!”大牛又驚又怒地看著他,卻拿他沒有絲毫辦法,眼見他臉色越來越蒼白,隻得妥協道,“好,我不走,你快裹傻吧!”

“當真?”吉盛天大喜,卻不放心地道,“以後也不許走!”

“好,”大牛無奈,“不走了。”

“我不相信你!”吉盛天道。

“你要怎樣才信?”大牛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卻完全拿他沒辦法。

“你發誓。”

大牛心裏一鬆,舉起手道:“好吧,我發誓,如果我離開小天的話,就——”

“就讓吉盛天不得好死。”

“小天!”大牛驚叫。

“照著說,”吉盛天抬起自己受傷的手晃了晃,“不然我就不管它,流幹全身的血算了。”

大牛猶豫許久,終是拗不過他,道:“我發誓,如果我再離開小天,就讓,就讓小天,不得好死——”最後一個“死”字出口,滾滾熱淚再也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

“你別哭,”吉盛天將人逼到如此終於如了願,卻不禁心疼了起來,邊為他拭淚邊拙劣地安慰,“我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