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是她食言而肥。

「你怎麼知道我去蘇州了?!」她突然想出這點不對,立刻說出來替自己擋災。

顧行光把她提到自己胸口,然後又把被子重新裹在她身上,捏起她的下巴,「我有的是辦法。」

佟悠推開他坐直了,氣呼呼地說:「你怎麼能監視我?」

「我犯得著監視?」他瞳色一暗,把床頭的平板丟在她眼前,「誰允許你背著我穿成那樣的?」

「我……我……」佟悠看到屏幕的照片,見敷衍不過去,主動趴回他胸口,軟語溫存,「別生氣了哈,我隻是去幫朋友的忙,走過場的……我發誓!我就呆了半個小時就走了。」

「哦?哪個朋友?」

「李……李嘉睿……」

「怎麼又是他?!」

她主動抬頭親了下他的下巴,柔嫩嘴唇不是一觸即離,而是有意在上麵停留了一會兒,討好的意思十分明顯,「親愛的,我真的就是幫朋友的忙。」

「什麼忙是需要穿成那樣幫的?」他不允許她逃避,捧起她的臉, 「你都沒穿成這樣給我看過?」就讓一群不相幹的男人看去了,這口氣讓他怎麼咽的下去?

「顧行光,天地良心!」佟悠氣不過,試圖去拽掉夾著自己兩腮的手,卻沒成功,「陪你出去的時候,還有每次買衣服的時候,但凡我選的衣服領口低上那麼一點點,就一口否決說不行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這事不說還好,一說她就是氣不打一處來。雖然說她結婚了,可是也不代表她就沒有追求漂亮的權利了對吧?

「是我說的。但是那不代表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不用照辦!」

「我……」她欲哭無淚,矛頭怎麼又指回到她身上了?他轉換話題轉的也太不動聲色了。

「我錯了。」佟悠主動服軟。小女子能屈能伸,對於顧行光這種強勢的人,應該本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交流原則。

「聽起來沒什麼誠意。」他一副愛答不理,背身躺倒睡覺。

佟悠湊過去,胳膊肘抵在他肩上,不滿地拔高音調,「你這可是得寸進尺!」

他沒理她,佟悠費了好大力氣把他扳平了,頑皮用手去扒他緊闔的眼皮,「好了好了,這次真的是我錯了,我說對不起好不好?以後我去哪都跟您老人家匯報。」

這次的事情真的是太特別太倉促了,她知道如果跟他說,肯定會因為解釋不清楚遭到他的阻撓。她在李嘉睿那裡,落個「夫管嚴」的名聲是小事,因此耽誤人家的事情可就不仗義了。

「真的?」顧行光捉開她的手,睜開了眼睛,「那為了彌補你的過錯,我說什麼你都會同意?」

「隻要在我能力範圍之內。」

「在你能力範圍內。」

佟悠看他突然笑了,心道不好有詐,忙又補了句,「不能是限製我行為的約定!」

「肯定不限製。」

「好,那你說——」

他把她的手拉到嘴邊,動作緩慢地親了一下,她覺得癢,想要抽出來,可他反而借勢一個用力,讓她猝不及防倒在懷中。

這個姿勢怪極了。

她背部疊在他的胸口上,後頸蹭著他的下頜,他的呼吸可以從她的髮絲漫到她的耳垂上。而那是很細微的體驗,像是有小螞蟻爬到了上麵,但是又不完全一樣,因為除了癢她還覺得有些熱。

「我們生個寶寶,好不好?」這樣你就不能成天亂跑了,我也不用擔心你,哪天一個心血來潮又離我而去。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顧行光其實都不算個特別浪漫的人,乏於辭令,口氣也總是硬梆梆的。但是佟悠偏偏就喜歡這樣的他。他的溫柔時常不在具體的話裡,而是在某個淡淡的眼神裡,某個不經意的動作裡,甚至某一道變化的呼吸裡……

他這樣懇切的請求,佟悠隻覺如同喝了一盅對街甜品店的西瓜沙冰,幾乎品不出甜味,但沙沙的聲音裡儘是綿綿的情緒,「不是說好了,再等兩年的嘛。」

「為什麼?」他問。

「因為……我還沒想好,」她清脆笑了一聲,特意清了下嗓子才說:「萬一以後我們的孩子問我——媽媽,媽媽,為什麼我和爸爸長得不像?我該怎麼回答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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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交談不歡而散後,顧行光一周都沒有在12點前回過家。兩個人雖然每晚還是睡在一個床上,但他回來時,她睡了,她醒來去上班時,他就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