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師，怎麼樣，隻要你現在點個頭，答應給你們建的學校，我明天立刻就撥資金給你。”
一臉油膩的中年男人擠在她旁邊，說話的時候手也摸到了她腿上。
程清華強忍著惡心沒將他的手打走。
桌上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她心一狠眼一閉，仰頭將那一杯白酒灌入喉嚨。
熟悉的灼熱感由著口腔進入胃部，她的臉上立刻火辣辣的燒了起來。
一旁的男人眼裏越發迫不及待，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摟在了懷裏。
“都說程老師為了學生什麼都肯做，社會需要您這樣樂於奉獻的人……”
嗬嗬，奉獻，老娘隻是贖罪而已。
程清華冷笑一聲，在藥效發揮前努力保持清醒，諷刺的看向男人。
“去你嘛的奉獻，惡心死了，不就上床嗎？不就賣身嗎？走。”
程清華踉蹌的站起身，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左手邊是套房的臥室，右手邊是套房的大門。
抬腳往左邊邁了一步，幾乎用盡了她所有力氣。
一陣暈眩襲來，程清華嗬嗬一笑，意識已經陷入了黑暗中。
楊清華醒過來的時候眼前隻有一片黑暗，空氣中透著一股子陳舊腐朽的泥土味。
她有些茫然。
完事兒了嗎？
她記得自己站起來之後立刻就暈了過去，後麵的事情完全沒印象。
錢到位了嗎？
男人對外的形象很好，她本來打算偷偷錄下視頻當作把柄，給學校找個固定的提款機，沒想到……
手往旁邊摸了摸，卻摸到一截冰涼的手臂，當即惡心得不行。
算了，沒視頻，拍幾張照片也可以。
程清華的手在床頭的牆上摸索了一陣，卻被牆壁的觸感驚到了。
手邊碰到一跟繩子，她下意識的往下一扯，燈亮了，卻發現自己並不是在套房的床上。
午夜夢回之時，她也時常回到這個地方，隻是這一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真實。
就連她已經記不清的程北大，如今都麵目清晰的躺在她旁邊，看起來十一二歲的樣子。
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
這不是夢。
程清華有些不敢置信。
好像是為了讓她更相信一樣，大門的門板也在這個時候被人拍響，與她許許多多的記憶重合。
她慌慌張張的跑出房門，果然通過門縫看到外麵有手電筒的燈光閃動。
“開門，清華，開門。”門板又被拍響了，還有程大義喝多了的聲音。
她的心跳很快，雙腳好像踩在雲端一般軟綿綿的不真實。
定定的看著門板，又跑回床邊看著程北大。
程北大已經醒了，睜開的眼睛裏沒有焦距，整個人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程北大……”程清華的聲音也在顫抖。
程北大沒有給她任何回應，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程清華在自己腰間揪了一把。
痛，也真實。
她竟然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程北大還在的日子。
程清華不可抑製的伏在床邊哭了起來。
也沒哭多久，頭頂突然傳來了拍打的力道，她抬起頭，程北大的手還在不斷的往下拍，指甲在她臉上劃了幾道劃痕。
程清華抓住那隻手往自己臉上壓，感受著她掌心的涼意，將眼淚憋了回去。
哭什麼啊，程清華，上天給了你重來一次的機會，你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