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蘭怒目而視:“你說什麼呢!”
慕容秀製止了她,笑道:“真想不到,朱將軍也變刻薄了。你們倆夫妻啊越來越像了。”
“沒辦法,做夫妻久了自然會有夫妻相。”朱孔陽麵癱著一張臉說道,右手卻摟了下李清揚的腰身,示威性地朝慕容秀看了眼。
慕容秀無奈地揚了下眉,將話題轉開了。
“兩位,我打算不日回國。”
“恭喜。不過,”李清揚好奇道,“就這樣無功而返,還折損了不少兵力,回國不會被問罪嗎?”
“無妨,大軍早已撤退,倒也沒有折損多少兵力。”慕容秀淡淡道。
“哦,蕭朝宗那小鬼頭私下跟你進行了什麼交易?”李清揚嘲道。
慕容秀道:“你怎麼能這麼直呼你們皇上的名諱呢?這是不敬,這是大不敬。”
李清揚一下子就火了,說道:“什麼大不敬,讓他過來,當著他的麵,我也照樣叫他小鬼頭。”
慕容秀訕笑道:“李娘子息怒,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都要走了,何必發火呢?”
“哦,你走吧。”朱孔陽揮揮手,漠然道,“不送。”
朱小白也學他老爸,揮了下手,咿咿呀呀了一陣。
沉默。慕容秀終於忍無可忍,傷心道:“我跟你們相識一場,你們就這麼冷漠嗎?”
“嗯,我們就是這麼冷漠。你今天才知道嗎?”
慕容秀:“……”
用袖子裝模作樣擦了下眼角,說道:“不如你們也跟我們去東夷吧。”
“為何?不感興趣。”
慕容秀喝了杯茶,慢條斯理道:“這不是感不感興趣的問題。你們皇上雖跟你們有些交情,但帝王家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萬一他哪天……”慕容秀遞給他們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
“所以呢,還是跟我一道去東夷吧。我們東夷,沒有那麼多規矩,你們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還可以順便幫你賣下命?”李清揚嘲道。
“不要把人想得那麼壞吧。”慕容秀莞爾。其實也心知這小倆口不太可能會乖乖跟他走。
李清揚隻是回給他一個嘲諷的眼神。
她到現在都不懂慕容秀與蕭朝宗這兩人有什麼秘密約定,有什麼貓膩。但她已經不再想關心這些事情了。
一個月前,隆興帝走火入魔而死,當然除了極少數人,這個秘密將會埋在曆史的塵埃中,永遠。梁王蕭朝宗擊退東夷軍隊,在眾大臣的擁戴下登基成為新帝,改年號為“元光”。太子在動亂中失蹤,從此杳無音信,顏孝正與一群舊臣告老回鄉。
但這些事情,與他們何幹?
“總之,我後日便要啟程回國。也許,從此我們再也難以見麵。”慕容秀悠悠說道。
“白白。”李清揚道。
“白白是什麼意思?”慕容秀疑惑道。
“就是……就是再見。”
“哦,”慕容秀笑了笑,“從第一次見麵,你總是會說那些新鮮的詞。”
他搖了搖頭,似是將某些念想驅出腦外,說道:“若是以後朝廷有什麼變故,或是你夫君對你不好,你盡管過來找我。”
這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當著他麵撬牆角,朱孔陽臉立即沉了下來。
“齊王殿下,天黑了,你該回家了吧。”
“不忙。”
“該回家了。金巧,快送客。”
“……”
盡管慕容秀依依不舍,恨不得厚著臉皮賴在那裏,還是被朱孔陽恭送出門。
“唉,”慕容秀悵惘地歎了口氣,大踏步走出了慈濟堂,夕陽將他挺拔的身影投到地麵上,透出無限落漠。他搖了搖頭,朝慈濟堂看了最後一眼,轉過了身,踏上了他自己的路。是了,他還有他的野心,他的壯誌,他追逐的目標。
靜蘭與晴兒相視一眼,急急跟上。
六年後,西方某小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