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是誰就行。”江緒不留一絲商量的餘地,強硬地將她往門外推,“還顧忌著你自己是個明星的話就安安靜靜地從我家出去。”
江緒是鐵了心要轟她走,眼見就要被推出門鎖在門外,梁苫急急地反手抓住他的衣服,“等會兒等會兒,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關於你家小金毛的。”
江緒動作微頓,梁苫得以喘口氣。
看他一臉狐疑,梁苫堅定道,“這次絕對是很有誠意要認真跟你商量的。”
江緒垂著眼瞼睨她,還是沒反應。
她一咬牙,“如果商量後你對我提出的想法有異議的話,不用你動手,我自己走。”
江緒的軟肋是哈雷。哈雷是他一次下鄉看診回程時在路邊偶然見到的。那時候天還細細密密飄著雨,雨霧濃重,但他還是發現了蜷縮著趴在在柏油路邊瑟瑟發抖的哈雷。它身上有一塊地方脫了毛,有疑似皮膚病的跡象,應該是被遺棄的狗。那個時候它身上髒兮兮的,被雨打濕的毛貼在身上,耳朵尖濕噠噠一滴一滴往下滴著水。江緒撐著傘朝它過去,它抬起腦袋,竟也一動不動注視著他。那雙圓圓的黑眼珠子無助又茫然。他在它跟前停下,微頓,朝它招了招手。它歪著腦袋嗚咽了聲,站起來小短腿蹬著跑向他。
那個時候哈雷還不會朝他撒嬌。
兩人重新相對而坐,這是她努力的結果。梁苫心有餘悸地單手摟著自己的那隻行李箱,看著對麵的江緒,慶幸還有機會之餘,心情又有點一言難盡。
作為公眾人物,她時刻注意著自己的言行舉止,氣質高貴,儀態舉止得體嫻雅,堅決不讓自己在任何人麵前有一點上不得台麵的舉動。可是,在江緒麵前,她費盡心力打造的矜貴形象屢次崩塌。不知是她最近太倒黴才會遇到江緒,還是遇到江緒後開始倒黴,二者的因果關係她無從考究,反正事實是,她所有不想示人的落魄艱難的一麵,她不優雅的一麵,都以極度巧妙的時機在江緒麵前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了。
他知道自己的真麵目什麼樣,在他麵前的偶像包袱自然可以輕一點,在這種走投無路有求於他的情境下,似乎她表現的空間大一點。但是,心裏這種不知是喜是哀的悲壯感是怎麼回事?
“說吧。”江緒隨意地把手搭在沙發靠背,雙腿交疊翹起二郎腿,一派慵懶的姿態。
慵懶中竟然似有若無有幾分賞心悅目的優雅,這是讓梁苫心裏最不是滋味的。她雖說暫時沒有大紅大紫,但在娛樂圈混,少不得也能在一些場合見到一些上流社會的財閥子弟,質量自然參差不齊,江緒一個普通醫生,在這瞬間的氣質和氣場竟似乎隱約能跟其中那幾個教養素質良好的重合。
一定是她看待他的眼光太人性化出現的錯覺!
第2章
“這次又想說什麼?”江緒道。
梁苫回神,清了下嗓子,她拍拍柔軟的沙發,故作挑剔地打量著屋子,“你這地方,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謝謝,不過你的肯定對我沒有多大意義。”江緒說。他盯著梁苫,突然收回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略微傾身,指關節屈起輕扣兩下桌麵,提醒道,“梁小姐,我沒什麼耐心,你確定你還要再做一番鋪墊才切入主題嗎?”
梁苫:“……”
誰說她不是直奔主題?她的主題打從一開始就是房子,她提的也是房子,錯了嗎?
暗暗在心裏腹誹,她義正辭嚴字字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