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收到從宮中的傳信,自然不會放過離心這對父子的機會。恰在此時,她收到了殷疇的邀約,便收拾一番去了太子府。
殷疇見了江茗,請她入席之後,滿臉都是掩不住的喜氣,說道:“那事兒成了!”說完,他便將當日在朝上發生的事情,俱都同江茗說了。
江茗故作驚喜,點了點頭:“明某便知道,此事太子出馬,定然與眾不同。隻是……”她欲言又止,看了殷疇一眼。
殷疇明白,便將下人俱都遣散了,低聲問道:“隻是如何?明弟你切莫說這時候,你倒拿不出銀子了。”
江茗笑道:“哪裏,票號就在此處,豈有拿不出銀子的道理。”
殷疇聽他這麼說,這才鬆了口氣,問道:“那明弟隻是什麼?”
江茗輕舔了下嘴唇,眉頭微微蹙起:“殿下,我隻是擔心。之前殿下說的可是太子府出銀子?”
殷疇愣了一下,想著自己想要貪功,並未說出名公子的事情,難道他也想從這次裏搏個官銜?
殷疇腦筋轉的也快,便開口說道:“是,明弟有所不知,若是我在朝中說出這事與明弟有關,怕是明弟的生意又會被惦記上。如今國庫空虛,明弟也知道皇上的打算。若是我當日說了,這後麵就難以保住壽謙票號了。”他想了想,又說:“但是明弟放心,事成之後,我定然會想法子給明弟封個一官半爵,不會讓你白走一趟。”
江茗聽了,反而笑了起來,她說道:“殿下小看明某了。我不是貪那一官半爵,更何況咱們去雍陽關,能為殿下立功,豈能說是白走一趟?我隻是在想,既然殿下說是要將太子府的東西出了換銀子,別人卻難免不會多心。咱們樣子總是要做的。否則到時候說起來,殿下豈不是欺君之罪?”
她壓低了聲音,說道:“聖心難測啊殿下。明某倒是無妨,就算出了什麼事兒,還有殿下在,我也放心。可若是殿下……”話音戛然而止,但意思已經到了。
殷疇聽了片刻,猛然想起那日在如意居聽到的對話,心裏登時忐忑起來。
他猶豫片刻,問道:“那我們如今該怎麼辦?”
江茗思忖片刻,說道:“殿下便隻好收拾些府中的東西,抬去當鋪當了。”
殷疇一聽,連忙搖頭,麵露厭煩:“這怎麼行?”
江茗笑道:“哎,殿下尚沒聽我說完。這送去當鋪,可就是明碼標價,出了多少他人心裏都有數。殿下若是信的過我,便將東西交給我,送到閩州去兜一圈。事成之後,東西和功勞一起奉上。當然,殿下無需真的出那麼多,隻有有一兩箱看著貴重的給人查驗便是。”
殷疇聽了,眉頭微微蹙起:“明弟為何如此為我考慮?”
江茗笑道:“殿下,若明某說自己覺得殿下英明,為人又磊落幹脆,殿下定然不信。因我是商賈,旁人總是有著自己的小算盤。若說我從殿下這裏能得到什麼好處?殿下,我的命根子可不就還要靠殿下疏通周轉嗎?殿下還怕我做出於己不利的事情嗎?”
殷疇聽了,覺得也是這個道理。壽謙票號可不就是在自己手裏捏著,要生生要死死,日後他名公子幫自己坐上皇位,也是為自己安置了一份平安,比他再去找那些大臣疏通可要方便多了。
但之後的事情,誰知道呢?殷疇心裏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這麼想著,便衝江茗點了點頭:“明弟誤會了,隻是這朝中情況錯綜複雜,防人之心不可無。”